“这还能有假?”李氏道,“若不是对你有好感,她为何要帮你?早些时候听康氏那老妇说起过,县主和姜晴最是不对付,按理说你是她夫婿,县主也会一并讨厌上,哪还会帮你?”
谭珍越听越听得自己母亲说的有理,原本还有些郁闷的心情一扫而光:“母亲觉得我该怎么做?”
母子俩并肩往前走,李氏低声地说了一路,谭珍仔细听着,还时不时点头。等他回到家,已经觉得姜雨笙就是自己的女人,只等着他点头了。
姜雨笙回到院子,茶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小姐,都是奴婢愚蠢,连累了小姐。”
“不怪你,起来吧。”姜雨笙真是没想到康氏这次又拿她身边的婢女开刀,看来她对康氏这对母女太过仁慈了!
“小姐。”茶花擦了擦眼泪,“奴婢亲眼瞧见大小姐用石头砸死了菊叶,太狠了。”
“我猜到也是她。”
“还有,奴婢瞧见大小姐的脸,似乎毁容了。”茶花在姜晴转身风吹起她面纱时看到了那疤痕交错的脸。
看来她嫁给谭珍的日子,不好过啊,但又能怪谁呢?
顺天府牢房里,入夜后除了高高的窗户外投射进点点月光外再无其他,姜晴缩在角落抖得不行,索性躺下贴着墙壁取暖。
有狱卒来给她送饭,连着喊了几声,可她太累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也没回应。
他将那碗馊了的饭丢在牢房门口,“呸”了一声:“臭娘们,要不是要看着你,老子早就去天香楼逍遥快活了。”
有人附和:“牢头,她现在昏着,这饭不吃,这药下在饭里也不管用啊。”
“再不醒来,就把药再下到水里,逼着她喝下去。”牢头语气不耐烦,“没用的人,侯府也不会留着,自然要杀她灭口。”
两人絮絮叨叨又说了什么,见姜晴还昏睡着,抱怨几句离开了。
姜晴在黑暗中睁开了眼,侯府的人要杀她灭口?即使她今夜不吃这饭,不喝送来的水,可明日呢?后日呢?
康氏好狠的心,竟然一点也不顾念旧情,看她入狱了还不够,竟然还要杀她!
姜晴深吸一口气,她爬到门口,虚弱地喊道:“来人啊,救命啊。”
没人来她就一直喊,许久后牢头才不耐烦地走过来,踢了牢门一脚:“叫鬼啊叫。”
“大人,我身上疼。”姜晴娇滴滴的声音,又刻意带着几分魅惑和讨好的意思,让牢头身子有些发软。
“哪里疼?”
听得他态度稍微好些,姜晴更是直接伸出手,抓住牢头的脚踝,仰头看着他:“大人进来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一个半死不活的女人,能有什么手段?
牢头很是放心的打开牢门走进去,蹲下来,黑夜里看不清楚姜晴的脸,只依稀看得到轮廓,只见她忽然抓着他的手,摁在胸口:“大人,这里疼。”
牢头哪里还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今夜因不能去天香楼而没发泄的气瞬间又凝聚起来,他嘿嘿一笑:“这可是你送上门来的。老子还没尝过高门小姐的身子是什么滋味的。”
黑暗的牢房里,两具身体如毛毛虫一样扭在了一起,喘息声回荡在狭小的空间里。
约莫一炷香后,牢头才悉悉率率的穿好裤子,嘿嘿一笑:“高门世家的小姐,味道就是比天香楼的好。”
姜晴缓缓坐起来,忍着身体的不适和感官上的恶心,她柔声道:“只要牢头能保我一命,以后想怎么快活,都行。”
牢头挑起她的下巴,忽然起了兴致打开火折子,迅速扯下姜晴的面纱,本以为就算不是美若天仙至少也是秀色可餐,谁知道面前的人竟然是这么一张丑陋恶心的脸,甚至还能看到脸上的血泡都是在出脓。
最要命的是她竟然还留着血就勾搭他,不要命了吗?
牢头转身就干呕起来,随即狠狠踢了姜晴一脚:“臭娘们,长的这么恶心还好意思勾搭人,街边的乞丐都嫌恶心。”
连打带骂好一会儿,牢头才算稍微解气了些,转身要走却又想到了什么,回到姜晴身边,恶狠狠道:“你给老子等着!老子要你怎么做就这么做,否则让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哐当”一声,牢门关上了,一切都归于平静。
即使在这牢房里已经没人会来看她,可姜晴还是缓缓地将面纱戴好。
上次在侯府门口遇到凌氏,本以为她是好心给了自己那瓶祛疤痕的药,却没想到竟然是毁容的药水!
该死的!等她出去,她迟早要让这些人一个个都付出代价!
姜晴在狱里如何没人关心,更没人来探望。
日子转眼就到了姜炀纳彩的日子,侯府很是重视,派了王管家,还请了个三服内的婶娘,带着几个人一起到中书府去。
因为姜晴指认康氏,这段时日康氏走到哪都被会人不阴不阳地问几句,她索性不出门,却没想到连自己女儿也嫌弃她了。
姜蓉那天还是从孟千柔口中知道顺天府这一事,回府就朝康氏发脾气,说她丢了自己的颜面,连着和她冷战了好几日。
康氏有苦说不出,想找人聊聊,却发现身边能聊的李嬷嬷还在大理寺关着,她越想越气,又在牡丹苑把姜雨笙给骂上天了。
“夫人,姑爷来了。”有婢女来报。
康氏一个茶盏就丢过去:“哪里来的姑爷?那就是个白眼狼,是个又酸又臭的穷书生!”
从顺天府出来的翌日,谭珍就送来一封休书,还大张旗鼓地将休书张贴在侯府上,生怕别人不知道,逢人就说。这事闹的不算小,姜志明回来又将康氏狠狠骂了一顿。
就连谭珍那样的天阉狗,也能欺负到她头上来,真当她是好欺负的吗?
那婢女低着头又重复一遍:“夫人,谭公子来了。”
“我侯府的门,岂是这种低贱的人说进就能进的?”康氏几乎是吼出来的,“以后谭珍和狗不等入内!”
婢女将这话原封不动地丢给了谭珍,后者气得要冲进去理论,奈何身形瘦削,哪里是门房的对手?
他骂骂咧咧的离开了侯府,这条街还没走完,就看到迎面而来的马车,他快步迎了上去。
“县主。”谭珍停在马车前拱了拱手。
马车里传来姜雨笙冷淡又带着点不耐烦的声音:“什么事?”
谭珍面色一喜,来侯府就是要见姜雨笙,没想到反倒是在这遇上,可不就是说明两人有缘?
他面带笑意,语气刻意放柔还带了讨好的意味:“县主今日可安好?前日出城寻得一处好地方,不如……”
“没事就赶紧走。”
谭珍一愣:“县主今日可是身体不适?”
“没有。”
“那为何听着有些气喘?”
“要你管?”姜雨笙已经没了耐心,“桃花,走。”
车厢里,苏俨扣着姜雨笙的手腕,身子半压在身上,面色有些阴沉:“寻得一处好地方?他这是要约你?”
本来坐得好好的,她那手正捏着他的耳垂,因为谭珍的出现,苏俨忽然就来了情绪,扣着她的手腕不给动。
“谁约我都没用,除非是大人。”姜雨笙要动,可扣着她手腕的手力道极大,她一动就有些疼。
“油嘴滑舌。”苏俨哼了一声,手里的力道松了松,他不在的这几日,怎么又来一个魑魅魍魉,还是她名义上的姐夫?
姜雨笙忽然低头,温热的唇贴到了他的指尖上,随后张嘴,贝齿轻轻咬起他的指尖,泛着星光的眼底呆萌地看着他,含糊着道:“大人还生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