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左右开弓

姜雨笙得了信快步赶往松柏苑,一进院门就看到茶花被绑在树干上,嘴里还塞着一块布。

她神色清冷地看向老夫人:“这是何意?”

洪嬷嬷先开口了:“四小姐好大的威风,进了松柏苑不先向老夫人请安,上来就质问是何意?老奴倒是想问问你,你这是何意?”

“上次找木匣子打赌,你欠我的一百个响头,什么时候磕?”姜雨笙嗤笑,“你把这一百个响头磕了再和我说话,否则抽断你的腿。”

洪嬷嬷有些畏惧地看着姜雨笙手里的鞭子,悄悄地往后挪,退到了老夫人身后。

府医从屋子里出来,一脸惋惜地摇摇头:“老夫人,孩子是保不住了,老夫只能尽力让大人少受些苦。”

“有劳先生了。”姜老夫人看向姜雨笙,“你的婢女打死了晴儿身边的婢女,还推了晴儿一把,害得她小产。”

“茶花打死人?姜晴流产?”姜雨笙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即便是寻个莫须有的罪名,也寻个靠谱些的。上次她在遥香殿假意怀孕这事人尽皆知,她相公是天阉,我倒是想知道,这次又是如何怀孕的?”

“晴儿都与我说了,谭珍是有病,但远没到天阉的程度,他们母子这几年一直求医问药,也算是有些效果,试了几次,没想到就有了身孕,这也是老天垂怜。”

姜雨笙冷笑:“哪里的神医这么神奇?不如请她推荐给我,我请这位神医去东厂,替那些被割了一刀的太监们医治一番,让他们都能重振雄风。”

康氏一副你说话实在太粗鄙我不屑和你计较的表情:“你为何一定要纠结谭珍是不是天阉?这与你何关?如今菊叶被打死是真,晴儿流产也是真,你若不信大可去找宋老先生过来。”

同样的伎俩姜晴应该不至于再来一次,而她也相信谭珍绝对是天阉,那就说明姜晴肚子里的孩子是别人的,况且她也绝不相信茶花会打死人。

被绑着的茶花唔啊唔啊的摇头,眼泪滚落,神情委屈又哀求地看着姜雨笙。

“就是她,杀了我的婢女,还害我流产。”姜晴惨白着一张脸,颤颤巍巍地从屋子里走出来,“母亲,万万不能就这样放过杀人犯。”

新仇旧恨,康氏早就狠姜雨笙入骨,就算不能拿她怎么样,但至少杀了她的婢女让她恼火一阵,康氏也觉得痛快。

“自古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康氏看向茶花,“来人,将她扭送到顺天府,该如何查办,请沈大人处置。”

茶花不过一个小小的婢女,要如何处置,还不是康氏说了算?她这是要报李嬷嬷被押到大理寺的仇了。

姜雨笙眉眼覆着一层冰霜,她也懒得问她们如何判定茶花有罪,又为何要杀菊叶,她们早就想好说辞了。

“好,那就去顺天府,该如何处置但凭沈大人定夺。”姜雨笙道。

姜晴有些不安地看向康氏,后者却很笃定,菊叶已死,姜晴一口咬定是茶花所为,她这次又是真的怀有身孕,这么多有利的条件,还对付不了一个小小的婢女?

当初让茶花过去监视姜雨笙,哪知道她还倒戈,反倒对姜雨笙忠心耿耿,康氏如何能忍受?

一行人去了顺天府,沈智天一看到侯府就有些头疼,再听到康氏说姜雨笙身边的婢女谋杀时,头更疼了,怎么就不能消停点?

沈智天有些无奈地坐到位置上,将事情来龙去脉问了一遍,所有迹象和人证都指向茶花,他看向茶花:“你可还有什么好说的?”

“奴婢冤枉,奴婢冤枉啊!”茶花本就不善辩论,亲眼瞧见姜晴杀人,心里还没缓过劲来又被指认自己杀人,又气又怒,除了一直喊冤外说不出对自己有利的言辞。

沈智天看向姜雨笙,眼神仿佛在问,县主可有什么要说的?

姜雨笙只看向姜晴:“你与菊叶主仆情深,她是为了保护你才被茶花打死的?”

“是。”姜晴只觉得自己人都要站不住了,她刚小产,本应该躺在床上好好养着,可康氏非得让她配合来这么一出,茶花被关她就能和谭珍和离,硬是咬着牙撑着过来了。

“茶花是为了替我出气,才对你们主仆二人动手的?”

“是。”

姜雨笙看向沈智天:“沈大人,我没有什么话要问的了。”

沈智天一愣,这问的两个问题,不等于侧面承认茶花有杀人动机了吗?莫非县主也看自己身边这婢女不爽?

茶花脸色一片死灰,瘫坐在地上,愣愣地看着姜雨笙:“小姐,奴婢没有杀人。”

康氏眼里闪过得意,却又觉得可惜,这次只能先对付她的婢女,算是给李嬷嬷出口气。

“既然如此,先将她关押吧。”沈智天也不好一锤子定死,姜雨笙和五殿下、苏俨交好这事他也有所耳闻,万一她请这两位出面,自己也还有余地。

茶花泪眼婆娑地朝姜雨笙磕了三个头:“小姐,奴婢来世还伺候您。”

姜晴不耐烦了:“大人,还不将这贱婢带下去?”

“本官如何行事,还用不着你指挥。”沈智天语气不善,正要让捕快将茶花带下去,却听得姜雨笙开口了。

“我是没话说了,但不代表其他人就没话说了。”姜雨笙看到外面匆匆赶来的桃花,道,“大人不如请她的婆母和夫君上前来,看看有什么想要说的。”

谭珍和李氏怎么来了?康氏皱眉,但也不怕,他们都要仰仗着侯府,只会帮自己。

姜晴却忽然扯着嗓子:“这案子既然已经定下了,没必要再找其他人问话了,就这样……”

沈智天喝了一声:“本官说了,本官如何行事,用不着你指挥。你只管你站着,要问你话自然就会问你。”

姜晴哪里听不出沈智天对自己和对姜雨笙截然不同的态度,她恨得牙痒却又发作不得,只得将怒气都撒到姜雨笙身上。

李氏和谭珍从外面进来,先是对沈智天行了个礼,随后又对康氏行礼,最后是姜雨笙。

看到李氏母子对着姜雨笙行礼,康氏眉眼一跳,忙率先开口,和李氏套近乎:“亲家母今日怎么得空过来?”

李氏态度看不出什么:“听说珍哥儿媳妇被抓到顺天府了,我过来瞧瞧怎么个回事。”

“婆母,不是我被抓了。”姜晴畏惧地不敢看李氏,“是菊叶被人打死了,我……我也被人打的小产了。”

李氏皱眉:“菊叶死了?你小产了?”

“是。”姜晴缩了缩脖子。

“堂下何人?”沈智天又问了一遍。

谭珍拱手道:“回大人,在下谭珍,这是家母谭李氏。”

沈智天将今日之事说了遍,末了道:“对这案子,你们可有话说。”

“有。”谭珍原本还一脸平和地看向姜晴,忽然一把就冲到了她面前,薅着她的头发就左右开弓,连着打了四五个耳光。

这突如其来的耳光声,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虚弱的姜晴更是被直接打倒在地爬不起来了。

康氏心里一个咯噔,皱眉道:“你这是何意?如今受委屈的是晴儿,你怎的不分青红皂白,就打她?”听起来是为姜晴抱不平,却也没吩咐婢女上前搀扶起她。

谭珍道:“这就是侯府教养出来的好女儿,入我家门后既不孝顺婆母,又不做家务,成日里只知道挑拨是非,挑唆旁人,娶她进门,就是家门不幸!”

“大人,菊叶之死,必定另有蹊跷,还请大人彻查!”谭珍义正言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