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好意我心领了,但我既然不喜欢殿下,就不会吊着殿下,更不会因为荣华富贵,或者只是求个避难之所,利用殿下。”姜雨笙果断拒绝。
陶霖失笑:“可我愿意被你利用啊。”
“我不愿意。”姜雨笙道,“况且我有喜欢的人,我若是应了殿下,反倒容易和我喜欢的人心生嫌疑,我不想他有丝毫的不开心。”
“你就这般喜欢苏大人?”陶霖也不藏着掖着,今日既然问了,索性就都问个明白。
“是,我喜欢苏大人,喜欢的不得了。”姜雨笙说这话的时候,唇角不自觉上扬,“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少好。”
好吧,陶霖又默默地闭嘴了,自尊心让他选择不再多问,堂堂殿下比不上东厂之人,说出去确实挺丢脸的。
两人随意聊了些其他的,陶霖要走时不由多问了句:“你拒绝三哥,也是因为苏大人吗?”
“这是其一,其二他太蠢。”姜雨笙嗤笑,“被一个内宅之人耍得团团转,还自诩多聪明,愚不可及。”
看到她对陶襄毫不掩饰的厌恶,陶霖心里又好受了许多。
送走陶霖,桃花悄声道:“小姐,这次奴婢瞧清楚了,是香兰。”
姜雨笙点头,这段时日以来,无论是出侯府还是在侯府内,她都觉得有一双眼睛时时刻刻在盯着她,可府里小厮婢女太多,她又不想打草惊蛇,只能让桃花背后多注意多观察。
晚上姜雨笙正要入睡时,听到桃花来报,说香兰悄悄地从侯府后门离开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不过瞬间就想到香兰会去哪里了,姜雨笙躺下来:“没彻底蠢到家,就让他们狗咬狗吧。”
香兰出了侯府一路去了陶襄的府邸,在门房的带领下去了陶襄的屋子。
“殿下,她来了。”长随敲了敲门,听到回应后推开,请香兰进去。
虽说已经来过两次,但香兰还是止不住的紧张,腿脚微微打颤,跪在地上:“奴婢见过三殿下。”
陶襄将书搁在桌子上,丝毫没有殿下的架子,语气柔和:“起来回话。”
“是。”香兰站起来,将今日听到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陶襄,“奴婢怕被发现离得有些远,只听到了这些。”
陶襄的面色难看极了,又问香兰:“你跟在你们小姐身边这么多年,可知道她是和宫里的谁传递消息?”
香兰摇头:“宫里的信都是递给了王管家,他再交给夫人和小姐,奴婢不曾见过宫里有人亲自传消息给小姐,所以并不知晓是谁。”
怪不得会被康太师那只老狐狸抢先一步,原来是有人走漏了消息,陶襄眼里的杀意一闪而过,挥挥手:“你且回去,再替我好好打听消息。你只管放心,待我娶了她,就会要回你的奴籍,放你自由。”
“奴婢谢过殿下万恩。”香兰戴好帷帽和面纱,快步离开了陶襄的府邸。
香兰所做的这一切,姜蓉自然不知道,她最近一直沉浸在天大的喜悦和满足中,也开始着手准备婚嫁要的东西,自然无暇顾及一个婢女。
女儿要嫁人,儿子要娶媳妇,康氏可谓是忙得团团转,这日正和老夫人商议姜炀过几日纳彩示意,听得门房来报,说是大小姐在府门口。
康氏皱眉:“本以为她死心了,怎的又来了?就说我不在,寻个由头把她打发了。”
“是。”
可没一会儿木荷进来了:“夫人,府门口围了不少百姓,若是强行赶走大小姐,只怕对侯府名声不好。”
姜老夫人点头:“蓉儿如今出不得任何差池,避免生事端就让她进来,直接带到松柏苑来。左右不过一个嫁出去的庶女,还能翻天了不成?”
姜晴在木荷的带领下,款款行来,向老夫人和夫人行了个礼:“晴儿见过祖母,见过母亲。”
康氏语气不咸不淡:“今儿个怎的有空回侯府?不用伺候你夫君吗?”
“晴儿想祖母和母亲了,自然要回来看看。”姜晴言语得体,神态平和。
“既然来了,用过午膳再走吧。”姜老夫人大发慈悲的开口,“都到了家里,还蒙着面纱作甚?”
“祖母有所不知,晴儿前几日染了疹子不能见风,大夫叮嘱除非睡着,不然得一直蒙着面纱。”
她这么一说,老夫人又担心她的疹子会传染了,改口道:“我一会还要去佛堂,午膳你就去你母亲那屋吃吧。”
老东西。
康氏在心里咒骂一句,故作为难:“呀,我才想起我约了中书夫人在德冠楼商议事情,不如这午膳,你去寻你妹妹一道吃吧。”
姜晴假装没听出来她们语气里的嫌弃,点点头:“晴儿也正有此意。”
康氏见她起身,语气里含着一丝警告:“以后若是回府,让门房通报一声便是,何须引来这么多百姓围观?侯府和你蓉妹妹的名声有损,对你也没什么好处。”
“晴儿知道了。”
姜晴起身,忽然跪了下来:“祖母,母亲,求您看在我是侯府女儿的份上,让女儿和谭珍和离吧。”
康氏一下子就来火了:“刚还交代你,凡事要顾及侯府和蓉妹妹的名声,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又提起和离来了?”
姜晴声泪俱下:“我实在是过不下去了,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不是人过的,你也给我过下去!”康氏神色严厉,“当初要不是你自己整出那些事,会有今日这下场吗?”
相比康氏的愤怒,姜老夫人还算平和:“你先起来吧,要和离也不是当下。你再回去忍段时日,待蓉姐儿和炀哥儿的婚事都办好了,再商议此事。”
姜晴还要再说,话却被康氏那狠狠瞪来的眼神给咽回去了,她不甘地走出松柏苑。
“小姐怎么不和夫人提你的事?”菊叶道,“婆母再三交代了的。”
姜晴反手就是一个耳光:“我的事,用得着你来怎么安排?再说了,那是我婆母,轮到你喊?”
菊叶捂着脸,恨恨不已:“小姐不提,等回去了自有你苦头吃。”
她这话,将姜晴这段时日来受的委屈和耻辱全数勾了起来,行到海棠苑那条小路时,听着菊叶还在那说得了李氏吩咐要来监督她如何如何的,姜晴假装蹲下来理鞋面,趁着菊叶不注意,捡起地上的石块转身就狠狠地砸在她的头上。
“你……”菊叶不可思议地捂着被砸出一个洞的脑袋,“你竟然敢打我?我回去和婆母说,你……”
听她回去还要和李氏告状,早就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姜晴再次举着石头对着菊叶的头狠狠地砸了下去,一下,两下,三下……
挣扎的菊叶慢慢躺着不动了,姜晴手里的石头还在砸,直到将她砸的面目全非,再没有一丝气息。
“啊!”有人喊了一声。
姜晴倏然回头,看到经过的人,愣了下,随后马上追了出去。
茶花抄近路去厨房,却没想到看到这可怕的一幕,姜晴还在后面拿着那块沾血的石块追着她,她腿脚发软,却还是拼命地往前跑。
回头却见姜晴停了下来,手捂着腹部,似乎对她招手说着什么,茶花继续往前跑,不妨撞到了洪嬷嬷怀里,后者登时大怒:“不长眼吗?”
“大……大小姐,她……”茶花又惧又累,喘着气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洪嬷嬷越过茶花往后看去,却见姜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下一片血迹,她登时惊得尖叫:“来人啊,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