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智天有些为难地看着凌氏:“夫人,这其实没什么大事,主要是潘姑娘和那位书生引起的争议,不如取消这五十两赔偿再给书生一些补偿,这事就算了结了。”
凌氏身后的嬷嬷得了她的示意,走到冯鹤鸣面前,语气居高临下:“我们家夫人大发慈悲,赔偿免了,再给你一百两算做补偿,今日之事就此作罢。”说罢从衣袖里取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丢了过去。
那轻飘飘的银票落在冯鹤鸣面前,他弯腰捡起银票,对着光仔细打量一份。
凌氏母女都露出鄙夷的目光,这样穷苦的和乞丐一样的下贱人,还不是见到银子就两眼放光,什么事都解决了?
冯鹤鸣拿着那张银票走到凌氏面前,当着她的面,将那银票一点点撕碎:“夫人觉得所有人都和你们一样,只看钱只知道权势压人,只知道把别人踩在脚底下吗?”
凌氏面色骤然大变:“年轻人,别给脸不要脸。”
“脸面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冯鹤鸣将撕碎的银票一撒,漫天飘雪一般,他冷着声音,“今日这事就算是到殿前击鼓鸣冤,我也绝不会眨一下眼睛。”
“是吗?你一个乞丐,也想进宫去鸣冤?先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吧。”凌氏从眼神到语气,都充满了不屑。
“我有功名在身,为何不能进宫?”
他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震住了。
他真的是冯鹤鸣?那前世那个冯鹤鸣,又是谁?
沈智天最先反应过来:“不知公子有何功名在身?”
“西乡乡试解元。”
沈智天不由多看了他几眼,解元是有做官的资格的,但一般的考生都会继续参见会试,殿试,这能做的官,可比会试出来的大多了。
凌氏是土生土长的都城人氏,皇城脚下长大的,总是带有一股优越性:“不过是小小的解元,等真成了状元再来耍横也不迟。”
她牵着潘若琪:“沈大人,我这就将小女带走,若有其他事,你自行处理。”
“慢着。”姜雨笙站了起来,“这就想带她走了?藐视县主和解元,你女儿不过是什么都没有的寄生虫,哪是想走就走的?”
“沈大人。”姜雨笙道,“你来好好说道说道,依照她这做法,还如何处置?”
沈智天没说话。
“怎么,沈大人已经没用到这程度了,连基本的律法也记不清楚了吗?”
沈智天艰难地开口:“杖责二十。”
“那我和冯兄就大发慈悲,给夫人个面子,就十吧。”
“我看谁敢!”凌氏双眼眯了眯,看得颧骨更加吓人,“谁敢碰我女儿一下,我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中书的夫人欺凌解元,容忍女儿寻衅滋事,还意图谋害县主,这些事都是传到宫里去,却不知道那位千辛万苦得了恩宠的茗妃,会不会受牵连?”
凌氏一愣:“想拿这个压我?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我会信你?”
“夫人口味可真重,这么爱吃盐。”姜雨笙将鞭子缓缓收起来,“随便你信不信,不过我若是夫人,绝不敢拿茗妃的前途做赌注,毕竟在后宫那地方,一步错,可能就万劫不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