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创城内推生面试的日子。
方青起了个大早，穿上板正的西装，梳好头发。
为了给面试官们留下好印象，他早早就来到公司。
他攥着手中简历，复习自我介绍。
他有信心，能在这一“战”中打出好成绩。
等他成了创城的正式员工，未来一定会一片光明。
如今那些排挤他的人，都要对他刮目相看。
面试会开始。
内推生名额并不多，一个个进去，很快就轮到方青。
他整理了一下领带，清了清嗓子，昂首阔步地走了进去。
在椅子上坐好，面试官请他做个自我介绍。
方青准备好词儿，正要激昂开口。
门突然被人打开。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女人带着墨镜，但能看出漂亮至极的脸庞轮廓。
这也是本次的面试官之一吗？
方青正要多打量几眼，就看到一个面试官招呼：“余总来了，坐这儿。”
余总摘下墨镜，露出眉眼。
方青直接裂开。
余熹微？！
她来这儿干嘛？
余总是几个意思啊？
她不是创城的艺人吗？还不是顶流的那种！
面试官想招呼余熹微到中间坐。
余熹微客气地拒绝了，直接在边上加了个凳子。
“到哪个步骤了？”她问，眼睛看着方青。
方青一下子慌了。
想到自己在节目中的所作所为，就觉得压力很大。
“到……自我介绍了。”他声音下意识变小，不如刚才那般洪亮。
余熹微笑笑：“那开始吧。”
旁边面试官递来一张打分表。
方青吞咽口水，开始说自己的简介。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余熹微在场的缘故，他底气明显不如方才。
中间甚至还卡了几次。
随后，面试官便根据他的简历开始提问。
大约了问了有二十分钟，面试官们看起来对他还算满意。
直到有人说：“余总有什么想问的吗？”
“有。”余熹微目光落在他脸上，“你上过电视节目吧？为什么没有写进去呢？”
面试官有些诧异。
方青攥着手心：“是……上过，但感觉不算什么了不起的经历，就没写。”
“为什么呢？”余熹微和蔼地问，“我觉得挺了不起的啊。”
“就是，”面试官附和，“我们公司经常跟电视台打交道，你要是有这方面的经历，可以加分。”
方青尴尬一笑。
余熹微却不依不饶：“跟我们聊聊吧，上节目什么感受，还有什么想说的。”
她眨着一双美目，有多漂亮，在方青眼中就有多毒。
又美丽又坏的女人。
方青浑身冒汗，开始断断续续说那次节目的经历。
这段描述比他任何一次演讲都要困难。
一方面，他要当着余熹微的面撒谎，隐瞒掉那些不入流的事。
另一方面，他发现，一旦隐瞒掉那些，自己就相当于啥也没做。
他说得磕磕绊绊，与之前判若两人。
他应聘的是公关岗位，把话说成这样，着实不能让面试官们满意。
有几个原本对他还算满意的面试官，此刻都皱起了眉。
好不容易把这段编凑完，面试室内一片安静。
安静最让人尴尬。
方青内心快崩溃了。
这时候，余熹微又开口了。
“那我们来出个题目吧。”顿了顿，她道，“如果公司里有个员工，在节目上故意给嘉宾使绊子，被观众发现并指责控诉，你觉得该怎么处理呢？”
方青：“……”
他知道了。
余熹微就是过来让他难受的。
方青不停暗示自己，没事的，就当她说的是其他人。
他试图拿出自己的专业素养，客观冷静地处理这件事。
但是，他做不到。
他大脑变得迟钝，艰难地组织语言，零碎地说了一些。
效果很不好。
几乎不用面试官反应，方青就知道，自己这个题目，没及格。
最后，他看到正中间的面试官轻轻叹了口气。
“行了，你的面试结束了，回去等通知吧。”
方青麻木地站起身，走出去。
-
创城出面试结果很快。
几乎不到三天，方青就收到了短信：“未被聘用”。
方青火急火燎地联系时蓝，让她想办法。
可是，时蓝早就已经把他拉黑了。
看着手机屏幕上冷漠的四字拒绝书，他彻底崩溃了。
他已经被五家大企业连拒了。
本来都做好了咬牙去小企业的准备，可为了创城这个面试机会，他推了最满意的一家小企业的橄榄枝。
可没想到，他丢了西瓜，也丢了芝麻。
他知道他面试时表现得不好，但，看在学历和经历的份上，也该录取他！
他本该进入创城，平步青云，前途一片光明，最后成为付总的左膀右臂！
不该是这样！
一定是余熹微捣的鬼！
那个该死的女人！
方青气红了眼，当即打车去了创城。
他一口气冲到人力资源部门，彻底忘记了学霸的风采，在办公室门口扯着嗓子大喊，让公司给他一个说法。
创城哪来过这么疯的面试者？
人力部门的主管都被惊动了。
保安很快来了，架着他，要把他赶出去。
方青蹬着腿，一口气道：“是不是余熹微不让我过？我知道是她！不就在节目上得罪了她吗？她记仇到现在，这种小心眼的人也配当高管？”
他不说还好，一说，主管就警觉了。
在主管的质问下，方青破罐子破摔，一股脑把时蓝如何收买他，让他去扯余熹微后腿的事都说了出来！
现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自家的经纪人，居然派人去给自家艺人捣乱，这像话吗？
在创城，恶意竞争是明令禁止的！
没多久，就有人把方青说的这件事传了出去。
高层，甚至总裁办，都有了风声。
付修源等事情发酵得差不多了，叫陈月来办公室。
“知道我要问什么吗？”他头都没抬。
“知道，时蓝不适合当经纪人。她做这件事，也有我的责任，是我没有教好手下的人。”
陈月也不想保她了，这么作，还是早点离开公司比较好。
“陈总监是该加强对经纪人的培训了。”
“我这就去准备。”
“至于时蓝，”付修源抬手按了按颈椎，仿佛讨论天气那样随意，“开了。”
当天下午，时蓝就接到了辞退书。
她慌忙去找庄月竹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