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熹微错愕了一下。
许是老天看她实在太倒霉，终于开始转运了吧。
她之前可是无停歇地演了一晚上的胆小鬼呢。
即便现在系统休眠中，她也依旧清晰记得。
那晚系统赋予她的每一个动作、神情和语态。
她问：“陈导，我可以现在就试吗？”
陈艳生有些讶异：“你不要准备一下吗？”
“我想现在就演。”
“也行。”
正好这时候，龚老师接水回来，听到她们的对话，欣然加入评委席。
小剧场现在空空的。
台下就坐着陈龚二人。
余熹微独自站在台上，根据陈艳生提供的场景事件，开始独角戏。
有过一次亲身经历，再演出来，既真实，又自然。
余熹微将一个人的害怕表现得淋漓尽致。
短短五分钟，一个生动的胆小鬼，诞生在陈艳生眼前。
陈艳生的目光，从审视，渐渐变成了赞许。
余熹微演完后。
龚老师笑眯眯地问：“陈导，觉得怎样？”
“她是你学生？”
“现在还不是。”顿了顿，龚老师补充，“但可能，以后会是。”
陈艳生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又看看余熹微。
似乎明白了。
她把余熹微叫过来，说：“你的试戏我很喜欢，但是话剧排练是很辛苦的，你又要赶通告，又要学习，顾得上吗？”
余熹微坦然地笑笑：“陈导，我被公司雪藏了。”
陈艳生一顿，不免有些意外。
“雪藏？为什么要雪藏你？你长相有优势，演技也可以。”
“能得您这么一句夸奖，我也知足了。”
她轻飘飘把那个问题带了过去。
陈艳生也知道，有时候公司不讲道理，艺人跟领导有些私人恩怨，也会被雪藏。
她感到惋惜。
“回头我把排练时间发给你，你协调一下。”
“谢谢陈导！”
一想到能和那么多话剧大牛同台演出，余熹微就很兴奋。
龚老师笑呵呵道：“熹微，也不要落下学习啊。”
“我知道！我会努力的！”
事情敲定以后，余熹微变得更加忙碌。
除了上各种课，空闲的时间，她都会跑一跑剧场，参与排练，或是观摩别人表演。
一开始她出现时，陈艳生的剧团并不是很欢迎她。
剧场是一个只看演技的地方，名气的加持，并不会带来多大好处。
如若演得不行，依然会被批评。
更何况，余熹微这个角色并非主角。
她刚去时，其他演员对她有一丝丝敌意。
因为怕她是来混日子的，不认真表演，最后拖垮整个舞台。
但等真的排练起来，余熹微的“胆小鬼”彻底逆转了他们的偏见。
第一回排练结束，几个主演都主动过来和她打招呼。
“熹微，你演得真好！”
“你是生活里就害怕动物吗？什么？不怕？我还以为你是真的怕，本色出演呢！”
余熹微暗笑。
她曾经“本色出演”过，加之身边有个害怕动物的范本，演起来不是轻松随意吗？
“前辈们过奖了，我这个人物只是胆小，没那么多层次。你们要处理各种情绪转变，才是真的厉害。”
她一点明星架子都没有，谦虚地一口一个“前辈”，让主演们心花怒放。
虽然他们名气不如明星大，但演戏时间长，技术好，担得起这声“前辈”。
一来二去，余熹微顺利和他们打成一片。
朱岩大概怎么都想不到。
他断了余熹微的路，她却硬生生自己又挖出一条来。
并且，这条道，能帮助她飞速提升。
等她再次回到镜头前，便是更强大的她了。
-
余熹微终于收到了李琮的消息。
两人约了一顿饭，李琮把一个U盘交给她。
他说：“你要的东西都在这里了，有没有问题，你自己看。”
“谢谢！”余熹微问，“不会被发现吧？”
“不会，我都处理干净了。”
李琮似乎熬了一宿，有些青色的胡茬没来得及刮，大口扒着碗里的米饭。
余熹微看着他的黑眼圈，问：“你一晚没睡？”
“嗯。”
“太辛苦了……”
“没，我打游戏的。”
“噢。”
白感慨了。
余熹微谨慎地把U盘装进包里，问：“你是什么时候完成的？我以为还要几天呢。”
“昨儿下午。我掐指一算，是个良辰吉日，适合干点偷鸡摸狗的事。”
余熹微一口果汁差点喷出来。
“你还会算命？？”
李琮鄙夷地看她：“技多不压身，人家项目开工都要择个吉日，我算一卦又怎样？”
“我真是没看出来，你的才艺还挺……跨界。”
李琮拍了拍胸脯，说：“下次有算命的事也可以找我，我爷爷干这个的，学了一手。”
余熹微：“……”
牛逼，不亏是大神。
李琮全然不知道，自己在余熹微心目中已经从未来的IT精英变成了神棍。
她问：“那你能算出我什么时候发财吗？”
李琮看她一眼，神秘地说：“命里有时终须有。”
听他这么说，余熹微还挺高兴，又问：“那你会驱鬼吗？这世上真有鬼吗？”
李琮白她一眼：“都二十一世纪了，余女士，你要相信科学。”
“……”
我看你才是这条街上最不科学的那个。
按照约定，余熹微给李琮结了尾款。
她回到家，立刻开始检查去年星光的账目。
《梦少女》播放在夏季。
而星光的账目上，去年七八九三个月，收益确实惊人地多。
但每条每项都有归属，看起来，没有丝毫问题。
难道她白干了？
余熹微对着名单发愣。
“孟思颖片约收入……”
“自制剧广告流量收入……”
“综艺盈利季度分成……”
每条每项都写得清清楚楚。
余熹微漫不经心地敲着桌面，有些失望。
又向下滑了一页，她的目光突然顿住。
——“余熹微片约收入。”
她愣了。
去年夏天她确实客串了一个剧目，在里面扮演一个配角。
但是片酬，绝对！没有这么多！
余熹微讶异地看着后面一排数字，脑瓜嗡嗡响。
多出来的钱，是什么？
除她以外，其他的收入项目，是不是也多了？
余熹微打开微信列表，找到家里一个远房小表妹。
这个小表妹热爱追星，每天朋友圈都刷很多爱豆，并且换得速度很快。
据她自己所说，每一次她都真情实感。
余熹微戳她问了一下去年《梦少女》的事。
小表妹立刻回复：“表姐，你问对人啦，去年我搞的就是你们公司的，结果把我气惨了，发誓以后再不搞星光，谁搞谁傻逼。”
余熹微：“怎么了？”
小表妹：“当时后援会有个粉头，赛后就退出了，据说是星光的人，卷走了部分打投，选手才没拿到好成绩。”
小表妹：“哎，不过只是据说啦，也没有证据，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余熹微问：“你知道那个人的名字吗？”
小表妹：“怎么了？你要做什么？”
余熹微：“就问问。”
小表妹甩来一张截图。
“我不知道叫啥名字，这是她当时用的微博。”
图中，那人用着一个线编手环的头像。
余熹微盯着手环半天，熟悉感渐渐放大。
她找到公司分组，翻了半天，终于，看到了一模一样的头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