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豪华客房中，秦子歌仰躺在真皮沙发上，下巴高抬，喉结分明。
经纪人宋羽在一旁安静地替他准备明天要用的东西。
秦子歌忽然开口：“羽哥，你最近好像跟孙娜娜走得很近？”
宋羽跟了他很久，立刻捕捉到他的潜台词。
“我已经打听过了，余熹微现在单身，入组延迟那几天，就是去处理前男友的案子了。”
“沈家的公子吗？”秦子歌问，“他什么案子？”
“听说，他试图强迫余小姐，所幸没有成功。”
秦子歌豁然睁开眼睛，清浅的瞳色中凝着化不开的阴郁。
“然后呢？”
“沈先生被判了监禁。”
秦子歌沉默半晌，忽然掏出手机，拨下一通电话。
“是我。”他声音低沉，跟平时很不一样，“查一下沈儒在哪个监狱坐牢，让里面的人好好‘招待’他。”
宋羽在一旁没有出声。
秦家以前就是专吃黑的，虽然这些年走白道了，但势力还是在的。
想要折腾一个犯人，简直易如反掌。
挂了电话，秦子歌又问：“你还得到了什么其他信息吗？”
宋羽欲言又止。
“余小姐似乎……跟付总走得很近。”
秦子歌皱眉：“付修源？”
“对。”
“他们两个怎么会有交集？”
“这就不知道了。那天余小姐跟你会面到一半，突然急匆匆跑掉，好像就是去见付总了。”
付修源……
秦子歌默然许久。
紧皱的眉头就没有再松开过。
—
第二天，片场。
一闲下来，秦子歌就拉着余熹微叙旧。
“以前有一种雪糕，叫绿舌头，你记得吗？软软的，一晃一晃。”秦子歌脸上挂着漂亮的笑容，“我买到了就拍照发给你看，故意馋你。”
“对对，我当时在小镇上，买不到，就很羡慕你。”
“其实那个也不怎么好吃，还不如小雪人。”
“小雪人我现在还很喜欢。”
“是吗？巧了，我前几天买了一根，还是那个味道，香香甜甜。”
“……刺刺，你故意的吧？明知道我冬天不能吃冰，还这么说！做个人吧！”
余熹微从小时候起，冬天就不太能吃冷饮，一吃肚子必疼，体质原因。
秦子歌是知道的。
他笑得开怀。
“你还馋哪款雪糕？都告诉我，我帮你吃了！”
“我可谢谢您嘞。”余熹微瞪他。
“姐姐，别生气呀，”秦子歌低下嗓音，有些讨好的意味，“等天气暖和了，我请你吃冰淇淋火锅。”
“我拒绝，那会胖太多的。”
“不会的，姐姐现在的身材就很好，你吃再多也不会胖，只会更丰满。”
秦子歌垂下眼睛，长睫毛在眼下覆出一片阴影森林。
余熹微没注意到他的神情，说：“这就是顶级流量的情商吗？真会讲话。”
又聊了一会儿，秦子歌突然捂着肚子，弯下腰来，冷汗直冒。
余熹微忙问：“你怎么了？”
“我……我突然……胃不舒服……”
“啊？你带药了么？赶快吃一粒。”
他艰难地摇摇头：“在、在房间里……”
“那你快回去休息吧，我帮你跟导演说一声！”
余熹微正要起身，忽然被秦子歌抓住手腕。
“我、我走不了……疼。”
余熹微想起来，秦子歌以前胃就不大好，跟她聊天时，经常说自己饿，没饭吃。
好像他家里的长辈并不是很在意他。
那时候就是个挺可怜的弟弟。
余熹微心软地扶住他：“你撑一会儿啊，我叫宋羽来。”
宋羽来了后，见状道：“我去跟导演请假，余小姐，你接下来没有戏吧？能不能麻烦你先送他回去？”
余熹微没多想，答应了。
宋羽说：“药在行李箱里，我很快就到，谢谢您了！”
余熹微架着秦子歌上了保姆车。
还好今天的拍摄地点离酒店很近，没五分种就到了。
但是，要把一个一米八多的成年男人拖进酒店房间，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余熹微喘着粗气，觉得肩膀都快断了，问他：“刺刺，你怎么没有助理啊？”
“我不喜欢人多……咳咳，身边只有羽哥。”
“宋羽还真是辛苦，又当经纪人又当助理的。”
秦子歌难受地“哼哼”了两下。
“到了，房卡在哪？”
“裤子口袋里。”
余熹微只好把手伸进去。
非常尴尬，如果不是情况特殊，她绝对不会从男人的裤装口袋里掏东西。
她用两根手指，飞快地捏出房卡，小声道：“抱歉，冒犯了。”
秦子歌闷笑一声：“你一个女孩子，道什么歉。”
“这个不分性别的，男孩子也会受到伤害，也应该保护自己。”
她说得很认真，反而让秦子歌愣了一下。
“姐姐，”他忽然把脑袋搭到她脖子边上，“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会治愈人心。”
他喷出来的气流萦绕在脖子上，很痒。
余熹微缩了缩脖子：“别说这些了，快去床上躺好。”
安顿好秦子歌，她忙前忙后地烧开水，找胃药。
“还大言不惭地要帮我试吃冰淇淋呢，你这个身体也没比我好到哪儿去，我看你以后也少吃点冷饮吧。”
余熹微碎碎念道：“你自己总结一下，每次都是因为什么犯病，以后注意着点。”
“我心里有数，”秦子歌虚弱地说，“我不能吃辣，刚才不小心吃了几根凤爪。”
“你还真是心大。喏，起来喝药。”
余熹微端着水走回床边，却突然错愕了一下。
趁她忙着烧水的间隙，秦子歌把外套扔了，衬衫也解开一半纽扣，露出若隐若现的腹肌。
肌肉很美好，但她无心欣赏。
“你都这样了，还敞着肚皮？是怕自己不会疼死吗？”她皱着眉训斥他，“你自己总是不注意，病什么时候能好？把扣子扣好！”
秦子歌半眯着眼看她，因为病痛，声音低哑：“姐姐帮我扣……”
余熹微挑了挑眉，半天没动。
这几天她一直觉得秦子歌有些不对劲，现在终于找到原因。
这弟弟，可能是发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