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开门的是杨义。
余熹微往总统套间里探了探脑袋：“付总在吗？”
“不在。”
“我看到了。”余熹微面无表情地往里一指，“高定皮鞋。”
杨义无奈地转身，让她进去了。
付修源正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脑，好似没听到动静。
余熹微问：“付总，你昨天有没有看到一个黑色的，小鸭子形状的U盘？”
付修源这才抬起视线：“什么样？”
“小鸭子，嘴巴撅着，屁股很翘。”
余熹微下意识模仿，忽然察觉到付修源目光带笑，立刻站直。
再看他时，却发现他端着一张倨傲的脸，仿佛刚才是她的错觉。
“昨天的抢修人员说，可能被你捡走了，那是我的东西。”
“哦。”付修源从口袋里摸出U盘，“你说的是这个吗？”
“就是它！”
余熹微连忙伸手去拿，却被付修源躲了过去。
“我捡到了，就是我的。”
余熹微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你讲不讲道理？小学生都知道，物归原主是优良品德！”
“可这上又没写你的名字。”付修源将U盘正反翻了个遍，十分欠打，“或者你叫它一声，看它答应不答应。”
“……”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余熹微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冷静。
“付总，一个U盘而已，长得蠢，还有点像鸟，您肯定不喜欢。”
“我喜欢。”
余熹微一噎：“那……我批发一百个送您？”
“我就喜欢这个。”
“……也行，那您先把它给我，我把里面内容清空一下，再送给您，系超大蝴蝶结那种。”
付修源好整以暇地看她：“你这么慎重，里面有什么？”
“里面……”余熹微忽然顿住。
付修源对这部剧有投资，他绝不会允许剧组有丑闻传出，录像内容如果让他知道了，恐怕会立马删除。
余熹微飞快扯了个谎：“里面好像有我的照片。”
“能欣赏一下吗？”
“不能！”
“看来是见不得人的照片。”
“才不是。”余熹微瞪他，“我的U盘，未经允许谁都不能看，你快还给我。”
付修源没有说话，两条长长的腿交叠在一起，眼神示意她看沙发。
余熹微狐疑地拿起上面的衬衫，发现领口下面有一道浅浅的口红印。
付修源说：“把它洗干净。”
“为什么我洗？”余熹微不高兴地皱起眉，“你可以吩咐酒店帮你洗，对付这种定制衬衫，他们更在行。”
“这是你的口红印。”
“……啊？”
“你如果不介意别人八卦它，就拿去给酒店吧。”
余熹微回想了一下，昨天她擦的口红，好像是这个颜色，电梯故障那一刻，她扑在付修源身上，也的确是这个位置。
想到这个酒店附近老有狗仔阴魂不散，还屡屡出钱从酒店工作人员那里买消息，余熹微觉得，还是她来洗吧。反正就一个口红印，也不费事。
余熹微在洗手间里，好好地把领口下方搓干净，直到看不出丝毫印记，才作罢。
可当她出来时，付修源却不见了。
杨义说：“付总在里屋电话会议，余小姐要等他一会儿吗？”
“要开多久？”
“这个不清楚。”
余熹微目光在桌上一顿瞄。
杨义适时提醒：“付总把U盘带进去了，您要么等他一会儿，要么过阵子再上来。”
没拿回U盘，余熹微不放心，干脆在这里等。
足足等了五十分钟，付修源才散会。
余熹微昏昏欲睡，向他伸手：“衣服洗好了，U盘给我。”
因为太困，她声音软绵绵的，有些软糯，伸出来的手掌心白白嫩嫩。
付修源愣了一下，才说：“暂时不能给你。我跟冯导决定让你补拍，等你拍完了再说。”
“补拍？”余熹微有些诧异，以为自己听错了。
“对，你前面拍得太差，跟这几日的戏有断层。”
“这么说，你认可了我今天的演技？”
付修源停下手边动作，与她对视。
余熹微眼睛亮亮的，仿佛期待他的夸奖。
等了半天，付修源才吐出四个字：“继续保持。”
余熹微忍不住笑了：“一言为定，补拍完一定还我U盘。在此之前……”
“放心，我不会看的。”付修源又重新坐到电脑前，继续埋头工作。
忽然，他又补充一句：“我对你见不得人的照片没兴趣。”
余熹微：“……”
好想骂人啊！
余熹微最后气鼓鼓地离开总统套间。
不远处，高大的绿植后面，镜头隐秘地一闪。
—
“对，事实就是视频里的那样，余熹微在付总的房间里面呆了一个多小时才出来。”
孟思颖一手端着红酒杯，一手打着电话：“我看到她上了顶层就很奇怪，就跟去了，没想到真被我拍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
孟思颖：“月月，你可得抓点紧，你作为创城一姐，还没把你们付总拿下，这是要留给其他不要脸的小贱人吗？”
庄月竹笑了笑：“思颖，别开玩笑了，我和付总只是同事关系。”
“我看不见得。你们创城那么多女艺人，他为什么要让你当一姐？有什么资源都想着你，分明就是对你有意思！
男人啊，尤其是经纪公司的男老板，我最熟悉不过，他们身边什么样的女人都有。月月，你小心点。”
“知道啦，谢谢你提醒。”庄月竹的声音永远都那么温柔，“但是思颖，你拍的这个视频，打算怎么办呀？”
“我还没想好，你那边有没有认识的营销号？”
“你要卖给营销号？”庄月竹犹豫了一下，“沈儒是我朋友，付总是我老板，夹在中间我很难做。”
“安心吧，我去交涉，与你无关。”
“思颖，我提醒你一下，你拍的这个视频，千万不能让付总知道，他最喜不喜欢别人背后做这些，如果他知道了，封杀你都说不定。”
孟思颖吓得花容失色：“真的吗？月月，你可千万不要告诉他。”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跟他说这个。”
停顿一下，庄月竹又道：“要不然，还是别卖给营销号了吧？我怕沈儒看到伤心。况且，你们公司这个后辈肯定会被骂成渣女的。”
“月月，你就是太善良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孟思颖回味庄月竹的话，灵光一闪：让余熹微被骂正是她所求，只要不说那个房间里是付修源，不就行了？
反正视频里只拍到余熹微从房间出来的画面，并没有拍到男人的身影。
孟思颖畅快地喝了口红酒，觉得自己聪明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