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前,有人到苏家村找了李氏,和李氏说了苏大河考中探花,且成为了驸马爷的事。
李氏那么精明的人,肯定不会轻易相信,可对方居然说愿意替他们出银钱?
要知道,他们一家老小前往京城的花销,没有几十两肯定是不行的。
对方若真想骗他们,根本没必要下血本,唯一的解释,就是苏大河真成了驸马。
李氏没再考虑,把这个消息和其他几个儿子说了。
他们的想法其实和李氏差不多,没有多做考虑的,他们收拾了行囊,隔日就坐上马车前往京城。
路途是艰辛的,期间,李氏已经开始后悔,觉得对方可能是在坑她?
但已经走了一半的路,真让她回去,她也是不甘的,只能由着马车拉往京城。
到了京城后,那人把他们放在长公主府门口,替他们敲响了长公主府……
当时的动静闹得有些大,没有两天就传播了出去。
李氏他们完全没有放在心上,根本不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
“娘,这点钱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苏大河道。
“咱们大河真是有本事啊。”李氏是真爱听这话,说完顿了下,“说来,文轩这孩子也到了娶亲的年纪,大河你就帮着张罗张罗,咱们也不用啥公主郡主的,只要一般的官家小姐就行,最好呢,是将来能够帮助文轩的。”
一旁的苏文轩眼睛亮晶晶的,看样子也是这般想。
苏大河看向苏文轩,虽然苏文轩展现不差,但文不成武不就,别说找个官家小姐,就是个商户女怕是都瞧不上他,“娘,这事情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成的,咱们先说说另一桩事。娘,这儿是公主府,不是我的府邸,我没有权利让你们住在这里。”
“她是公主没错,但我说到底也是她婆婆,我这做婆婆的,还不能在儿媳妇这儿住?”李氏眼睛都快瞪圆了。
苏大河脑壳痛,他想要解释,嘴才动了下,房门就被人踹开。
“婆婆?你给本公主说清楚,你是谁的婆婆?”话落,长公主走了进来。
长公主穿着华服,凌厉的气息指向李氏。
虽然长公主为人不行,但公主的威严还是有的,这会看着李氏,让李氏的心跳加速,眼神闪躲起来。
苏大海几人更是害怕,瑟瑟发抖着。
李氏越想越是不对,特别是两个媳妇看自己时的眼神,她明白,这两儿媳妇是有想法了,她咬了咬牙,“长公主,大河是我的孩子,你既和大河成婚,那自然是我的儿媳妇。”
“本公主可不认识什么大河。”长公主冷笑。
李氏愣了下。
苏大河温柔的面孔上出现点点裂痕,但多年来精湛的演技,还是让他很快就恢复了自然,“公主,我……”
“你给本公主闭嘴!”长公主打断苏大河的话,心里的愤怒一次性爆发出来,“你可知道,因为你,本公主成为了众人的笑柄?苏大河?好一个苏大河!”
她聪明一世,居然被这么一个土到掉渣的人给骗了去。
想到京城人对她的议论,想到那些高门贵女看她的眼神,长公主只觉气血上涌,恨不得一剑劈死眼前的人。
苏大河牵了牵嘴角,“公主,你是知道我当初失忆,忘记前程往事。”
长公主无言以对。
的确,当初的她是知道苏大河失忆,但,苏大河表现的彬彬有礼,根本不像那些恶心的泥腿子。
如今哑巴吃黄连,她竟是有苦说不出。
旁边的李氏,在长公主怼苏大河时,就老大不痛快了,此时见长公主说不出话,她冷哼着道,“公主,不是我说你,你都已经是我们大河的媳妇了,还说这样的话就过分了。”
说到底这长公主也就是个女人,既已经成了婚,那就已经不值钱。
她儿子可是探花郎,就算没有娶公主,那在京城也是香饽饽……
长公主府的鸡飞狗跳,成了外面人的谈资。
不得不说的是,驸马爷虽然出自农村,但因为他考中探花,再加上他整个人彬彬有礼的,让不少女子为之倾心。
之前还有人觉得长公主配不上探花郎,此次闹出这样的事,风向顿时就变了。
有人说长公主倒霉,遇到这样的事。
也有人冷嘲热讽,觉得长公主活该,挑挑拣拣、嚣张跋扈了一辈子,最终在男人这儿摔了个大跟头。
知道事情爆发出来,苏瑶只觉心情好的冒泡,天都蓝了。
但,这事情闹大,也意味着柳氏迟早会知道。
考虑再三,她还是选择和柳氏摊牌。
彼时,柳氏正在看着账本。
到京城后,苏瑶也没放下生意,她让柳氏以她的名义在京城开了家药铺。
这会柳氏看的,就是这药铺的账本。
苏瑶就坐在柳氏的身边,看着柳氏恬静美好的侧脸,心沉落落的。
倒是柳氏,等了许久都不见苏瑶开口,她放下了账本,“瑶瑶,你怎么了?”
她的瑶瑶一直都是意气风发的,嫌少露出这样的神情,柳氏还是挺好奇的。
“娘,我有一件事想和你说。”苏瑶道。
柳氏好奇,“什么事?”
“你还记得我上次和你说过有关苏大河的事吗?”苏瑶小心试探。
“记得。”柳氏脸上依然带着笑,只笑容已经逐渐僵硬。
苏瑶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胸口鼓着的那股气顿时泄了。
只因为她知道,接下来她要说的话有多残忍。
就在苏瑶犹豫不决的时候,就听柳氏道,“你是想和我说,你爹已经找到,且成为驸马了吗?”
苏瑶惊的看向柳氏,不知道柳氏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柳氏来到苏瑶的身边,“娘不是傻子,你都已经说的那么明显,我怎么可能还察觉不到?再说了,长公主府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娘天天往外跑,自然也听闻了一些。”
想想也是,柳氏不是后宅女子,便没有整天待在后宅,知道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那、那娘不伤心吗?”
柳氏看向了远方,“伤心又有何用?再说了,这么多年过去,你爹对我来说,其实和陌生人便无两样。”话是这么说,她眼里还是有化不开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