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奄奄一息

苏瑶收回瓶子,看着顺子娘的眼神冷了下来,“你刚才说我什么?”

顺子娘是出了名的泼妇,此时看着受伤的儿子,嘴上更是没把门,“你祸害老苏家就算了,还祸害到我们家来,我告诉你,顺子的脚要有什么好歹,我决计要你偿命!”

“有多少人捧着银钱要我祸害,我还不愿意,今日心情好,本想日行一善,不曾想你竟不要,那往后你可不要后悔。”苏瑶的声音凉凉的。

顺子娘压根就听不进去,“谁不会说大话?你这个扫把精,离我儿子远一点!”

苏瑶不是见死不救的人,但也不是那种具备圣母心,哪怕被人辱骂,还求着别人让她救的人,既然顺子娘这么说,她把背篓背好,转身就走。

顺子娘心里得意,嘴上却依然不干不净。

何翠花觉得自个婆母的话不妥,正要说什么,就见顺子本来血流不止的腿,竟在撒完药粉后,渐渐止住了?

“娘,苏丫头的药真的有效,当家的血止住了。”

顺子娘惊喜儿子的情况,但对苏瑶,她却不以为然,“不过是凑巧罢了,你别愣着啊,咱们快去镇上找大夫。”

苏瑶一连摘了三天草药,足足装了两大背篓,约莫百来斤,才往镇上去。

李叔早就在村口等着,看到苏瑶时他还有些尴尬,“苏丫头,那日实在是对不住了?”事实上,回来的路上他就后悔了。

刚把人送回村子里,他就返回去,可到那时,马车已经不在,他抱着担忧的心情回到村子里,特意让媳妇去打听苏瑶的消息,知道苏瑶已经回来,他这心才算放下。

“不怪李叔。”她和李叔无亲无故,对方没必要为了她冒险。

李叔却总觉得亏欠苏瑶,到了镇上后,还道要帮苏瑶抬东西。

苏瑶自是连道不用,自个背着东西去了回春馆。

还没到那儿,就看到门口围满的人。

围着的人边看热闹,边讨论着。

相较于外面的议论纷纷,回春堂里头气氛更加凝重。

地上躺着一个三四十岁的妇人,妇人正抽搐着。

除此外,还有两个壮实的男子。

其中一个年纪稍轻的跪坐在妇人身边,眼圈通红。

另一个四十出头的男人,则气愤的捏着老大夫,拳头捏的死紧,“你今日若不给个说法,我要你偿命!”

老大夫年纪本就不小,再加上手无缚鸡之力,此时完全无法抵挡,“她这是癫痫,便不是喝了药的缘故。”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抵赖?大伙可都看得清楚,我媳妇进来时那是好好的,喝了一碗药后就开始抽搐。”

围观的人跟着附和。

老大夫百口莫辩,回春堂的确有替人熬药,这妇人也的确是喝了药后才发病的。

但,这确实不是他药的问题。

偏生这些人不知医理,只当是喝了药后中毒,老大夫愁的额头冒汗,“这些待会再说,这会你快些放开我,我替她缓解下。”

中年男人林大柱不仅没有放开,反倒捏的更用力了,“你别想骗我!你就是想害死我媳妇!”

老大夫急得额头冒汗,而那妇人已经开始口吐白沫,依稀还有血液流出,若咬到舌头,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老大夫焦急万分时,一个人急速来到妇人身边,她按压着妇人的穴道,让妇人的身体不再紧绷。

年轻男人林宇愣了下,等看清对方是年轻的小丫头,他勃然大怒,伸手用力把人推开,“你是什么人?想对我娘做什么?”

苏瑶一手就把林宇挥开,“当然是替她急救!”

林宇还想说什么。

苏瑶已经再次上前,她伸手在妇人嘴里掏了掏,把污物掏出,让妇人斜躺着,以防口水和污物误入气道,引起窒息。

随后把妇人的下颌托起,防止呼吸不畅。

当然,这会最好把衣物脱去,但这举动放在古代,怕是比丢了性命还要痛苦,所以苏瑶便没有做,只是点压人中、合谷以及足三里、涌泉等穴道。

林大柱回过神来,把老大夫丢下,就要动手打苏瑶。

就在这时,那妇人停止了抽搐,她轻轻的喘着气,就连眼睛也微微睁开。

这一幕,让林大柱面色复杂起来,也让围观群众窃窃私语起来。

“那女子是谁?按了几下子,就把人给按好了?”

“我看就是巧合,反正啊,这回春堂我是不敢再来了。”

苏瑶可不管那些说闲话的,等妇人稳定下来,她擦洗了手,对着林宇道:“你母亲这是癫痫,又叫羊角风,按理说,应该不止一次发作了。”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林宇眼神闪躲。

“隐瞒病情对病人没有益处。”苏瑶绷着脸。

林宇嘴巴动了动,“我娘……”

“你们就是在狡辩!我媳妇就是喝了这儿的药,才会变成这样的!”林大柱直接打断他的话

这是紧咬着回春堂不放了。

老大夫又急又气。

苏瑶意味深长的看了林大柱一眼,“是吗?本来我有一套针法,是针对羊角风病人的,不说治愈,起码能够缓解和减少发病次数,谁曾想你们不愿意用,真是可惜了。”

林大柱冷笑,“我媳妇是回春堂大夫害的,那回春堂就必须治好我媳妇!”

对于死不悔改的人,苏瑶是没半点耐心的,“既然说不通,老大夫你报官吧,让官府的人派遣别的大夫过来,查看对方到底是不是羊角风!若是,你大可以告对方污蔑之罪!”

她看着露出惊慌之色的林大柱,嘴角上翘,“看他们的装扮,想来就是普通的百姓,也不知道一通罚下来,还能不能撑过这个冬天。”

老大夫眼神涣散,随即点了点头,“六子,去找官差过来。”

见老大夫动真格,林大柱这才有些慌了,“就、就是件小事,哪里需要劳烦官府的人。”

“事关性命,怎么能说是小事?”苏瑶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还开口催促六子快些去。

六子得令,一溜烟钻出了人群。

林大柱不过是个普通的农家汉,对官府有着本能的畏惧,一听事情闹得这般大,自个一溜烟就跑了。

丝毫不理会还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