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思菱如此一说,更加让苏筠音怀疑他们的用心。
她抿着唇坐在那边,安静的看着邹思菱,也不说话,只是安安静静的在看着,目光看上去没什么波澜,但是内心里她一直都在考量。
邹思菱一开始倒也是挺淡定的,但是发现苏筠音一直都那么盯着自己,她有些不自在,双手放在一块交叉揉搓着。
苏筠音笑了,“邹小姐,这房子我是要自己收回的,没有委托任何人或者是机构协助。”
“如果你现在占有我的东西不给我的话,那么我可以告你非法占有和非法闯入的。”
她知道邹思菱在国外受过教育,但是一般这种有钱人家的小姐,出来都是法盲。
果然,她如此严肃的一说,邹思菱的眼神躲闪了下,张了下嘴巴,有些磕巴又有些犹豫的道,“你不用拿这些东西来吓唬我,我有……”
“有什么?”
苏筠音打断邹思菱的话,想要趁着这个关头逼邹思菱说出实话,更没有注意到门口有人进来。
霍衍深一身黑色的西服出现在门口,邹思菱一看见他,眼睛都冒着光,立刻起身走过去,挽住了霍衍深的手。
苏筠音顺势望过去,面对他们忽然这样亲密的样子,她心里的猜测也完全落地,果然是真的。
“我有我表哥呢,你不要吓唬我,他也是会打官司的。”
邹思菱说着骄傲的扬了扬头。
苏筠音起身,望着霍衍深,唇角勾着一丝笑意,却迟迟没有主动开口,她在等霍衍深给自己一个解释。
霍衍深松开邹思菱的手,朝着她走过来,唇角带着不易察觉的笑,“这东西给你。”
说着,霍衍深从西服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看上去很昂贵的盒子,继续道,“姜净还回来的盒子有些旧了,我就重新配了一个新的盒子。”
“项链也让专业的师傅进行了检验和清洗,你检查一下。”
苏筠音被霍衍深的细心所打动。
她接过盒子打开后,那项链果然是锃亮锃亮的,虽然是银色的,但是一点也不廉价,吊坠是一枚十分昂贵的玉石。
苏筠音纤细的手指抚摸在玉石上,母亲的一颦一笑就出现在了脑海当中,她唇角弯着笑的柔和,眼眸里也满都是温柔和怀念。
云薇薇见势,忙过去拉着邹思菱往外走。
“干什么?”
邹思菱一开始还不愿意,后来也是被云薇薇强行拉了出去。
客厅内安静下来,苏筠音的思绪被拉回到现实当中,她将盒子合上,小心翼翼的放进包里后,看着霍衍深,认真道谢,“真是太感谢你了。”
“我本来还想这今天过来会有一场恶战,知道他们肯定不会轻易把东西还给我的。”
霍衍深走到沙发前坐下,翘着二郎腿,捻出一根烟点燃抽了一口,隔着青白色的烟雾,他发现苏筠音的笑容好像明亮,轻松了许多。
他自然也是心旷神怡,“这事情对我而言都是小事儿,苏怀安的事情我都给你搞定了,哪里还差这一点,更何况以后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
霍衍深不提起还好,这一提起,苏筠音就生气。
“所以,你和邹思菱是演了一场好戏吗?你们两个人演戏给我看?”
霍衍深揉了下眉心,“别生气。”
“那就是真的了?”
霍衍深既然没有正面回答,那就可以完全证明苏筠音的猜测是对的。
“为什么要那样做?”苏筠音质问道。
霍衍深吐着烟圈,思虑了几秒后,道,“那不是想了很多办法都搞不定,所以……”
“所以就找一个人过来,想看我什么反应?”苏筠音倒也是不生气,只不过有些气有些想笑。
堂堂霍衍深,为了追求自己,用了这样的方式,也不知道是邹思菱出的法子,还是他自己想出来的。
不过八成都是邹思菱的法子。
“嗯。”霍衍深应了一声。
他那么严肃的人,还真的承认了这种无聊的事情,反倒是让苏筠音有些憋不住笑了。
为了掩饰自己想笑的样子,她起身假装去看家里的其他地方,总不能让霍衍深那么轻易的得到,即便两个人之间已经发生了那样的事实。
可霍衍深是什么人,她越是掩饰,霍衍深就越是看的清楚。
他跟随着起身,随着走到了露台上,看着苏筠音的头发有些乱了,刚想要伸手过去。
苏筠音就忽然回过头来,“苏怀安怎么样了?他的事情如果你真的不方便插手,就算了,也当是给他一个教训罢了。”
“嗯?”霍衍深有些诧异,“难道你不关心他吗?”
苏筠音轻哼了一声,看着已经完全变了样子的庭院,感慨道,“怎么会不关心,只不过我对他的关心仅限于我们之间还有血缘关系而已。”
“你看看这庭院,你知道它原来是什么样子的吗?”
苏筠音说着,思绪好像又回到了母亲还在的时候,“那个墙角的位置,本身是有一个鱼塘的,是我妈妈亲手设计的,里面总是种满了荷花,可是现在呢,你看看成什么样子了?”
那个墙角如今盛开着蔷薇,那是苏筠音母亲最讨厌的花之一。
她眼眸淡淡的扫过那蔷薇,眉眼间闪过一丝落寞,“我让你救苏怀安,并且说给姜净他们听,不过是想要看看姜净到底什么反应。”
“如果说你轻松就救了他,那么也就无所谓,但如果是你冒着很大的风险救他,那么没必要!”
苏筠音说完后,走到了花园中间去,手指从花丛中掠过,采了一株鲜红的玫瑰放在鼻尖嗅着。
如果说,霍衍深原先以为自己很了解苏筠音,觉得她就是个看上去刚硬内心里却十分柔和的女人的话,那么听了苏筠音刚才那番话,霍衍深觉得自己看错人了。
这女人,是很有心思很有想法的,并不是那种无脑的女人。
灭了烟头,他走上前去,将苏筠音手上的玫瑰花恰到好处的别在她的发间,语气淡淡的,“你喜欢,那就是轻而易举,你如果不喜欢,那就是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