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万一……”厉靳泽语气欲要呼出的责备又无从说起,只能非常郑重的警告,这让他又爱又无可奈何的小女人。
万一?万一出事,万一子弹不是打偏了打到肩胛处的下方,而是直接接刺穿她的心脏,那……
他从来不是一个胆小的人,但是这一刻厉靳泽承认自己胆小了,真不敢设想万一后面到底会出现什么,因为那会是他害怕看到的噩梦。
“没事的,我又不怕。”
苏芸晚笑呵呵的大大咧咧的耸了耸肩,毕竟她啊已经死过一次了,如果不能守护好想要守护的人或事,独活有何意义呢?
还好,她想她还是有福气的,不论重生的福气还是这一次幸运的死里逃生。
“你厉害,天不怕地不怕!”
潜台词之外的‘你不怕我怕’的话没明说出来,厉靳泽故意板着脸,严肃道:“我是男人,不需要女人保护。”
苏芸晚浅笑,一撇嘴,“我知道,你可是了不起的厉总裁,商海里那可是呼风唤雨,家境富可敌国,无数人的梦中情人……”
这带着晋江言情风格的夸夸语,把眼前的男人弄得一懵。
厉靳泽正想说‘正常一点’,只不过嘴唇还没来得及张开,又听某人甜甜又痒人的夸张、质问语调传来:“厉靳泽,你……你竟然重男轻女,大清早都亡了,改革的春风早都吹进二十一世纪了,不知道现在提倡男女平等么?”
“你这样可是会被很多人吐槽哦!”
这突转的画风,让厉靳泽真是防不胜防。
说实话,虽然苏芸晚这段时间变化太大,让他有些不习惯,甚至有种他认识这个人的错觉。
但是他挺喜欢这种状态的下她,因为她的眼里有光,瞳孔里还倒影着他的模样,这种光,曾经他只在她望向厉夕霖的模样里,窥探过且奢望过。
而现在……这是他睡着了,所以在做梦吗?
“反正在我们的家庭里,可不能重男轻女,一定得男女平等。”
“重男轻女”他重复了苏芸晚话里的关键字,尤其是拉长了最后一个“女”字的重音。
关于这个字,一直和某种属性的社会事件联系起来的。
他还未多深入说什么,苏芸晚已经笑呵呵的接了话,“刚才一直想问,厉大总裁,你今天早上照镜子了么?”
又是神奇的话题跳转,这一个接一个的,搞得厉靳泽很是茫然。
他徽墨般的沉眸看向苏芸晚,在对方亮晶晶目光的注视下,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庞。
而此刻,苏芸晚娇纤的玉手也伸向了他的脸庞,皱眉的表情中带着担心的说:“你知道自己现在的胡茬有多茂密了吧?”
“虽然多了份草原汉子的气概,但是呢……”
“但是摸起来扎我的手,嗯,我不喜欢。”
厉靳泽很是听话的点了点头,认真道:“我立刻去收拾,等会你再摸,不会扎你的手。”
苏芸晚转动着眼珠子,眼里波光流动,其实她很清楚眼前的男人为何这般模样。
除了胡碴,她还注意到了男人左手血管上被输液回形针扎过以后留下的针眼痕迹,以及很明显的削瘦了不少的脸廓梭角。
在她无意识昏迷不醒的这些天,他所做的不用言语,一点一滴,她都是知道的。
多懊恼上辈子,自己怎么就眼瞎还心盲,伤害了这么好的他,又有多么庆幸,多么幸运,这一辈子还有很多的机会,去弥补去拥有最好的他。
打算起身找刮胡刀的行动派男人,还没来得及起开,就被人给拽住了手腕,拽的紧紧的。
然后只见她嘴唇一张一合,不再是刚才的嬉皮笑脸的笑意,而是眼神坚定。
有时候真正的告别不是大张旗鼓的挥手说着再见,而是在某个稀松平常的日子里淡淡的分开,而有些重要的事情,也是在稀松平常的日子里,做了决定。
像在询问着今天的天气是晴还是雨一般,又像在问对方今早上吃油条还是喝粥一般,苏芸晚用最平常的语气,说出的一句话却是巨石砸进了男人的心湖里,砸出了惊涛骇浪。
“厉靳泽,我们生一个孩子吧!男孩女孩都可以,我相信照我们的基因,肯定是聪明又超级好看的神仙宝宝。”
“生孩子?”厉靳泽浑身像被人点了穴一般,看起来显得几分僵硬,那疑问的三个字也像铁片划过钢化玻璃般,带着饨饨的“嗞啦感。”
“对啊,难道你不想吗?”苏芸晚挑眉,带着点顽意:“虽然不得不说,你长的有少年感,但是也不年轻了,这都奔三了。是不是?”
厉靳泽带着宠溺的笑意,“是。”
“所以呀,那么惊讶干嘛。”
“但是呢,如果是男孩子就更好了,因为我可不想和闺女一起争你哦,我可很小气的。”话罢,看着不再说话,只知道点头的男人,显得她像话匣子一般,因此某人也故意嘟嘴起来,表示不满的质问道,“你怎么只知道点头?是哑巴还是人工智能机器人啊?”
“你这样,我反悔了,不要孩子了哈!”
语落,却只见厉靳泽轻轻将她拉在怀抱里,因此她的脸狭贴在胸膛之处,自然便听见男人心脏砰砰一下又一下有节奏的跳动出交响乐,她听了两秒后,抗议道:“你……我不太舒服。”
厉靳泽调整了一下抱小女人的姿势,但是胳膊依旧紧紧的,舍不得放开。安抚小女人:“你乖一点,我就只抱一会儿。”
“可是……”她这带伤,被这样抱着,是真不舒服啊!
“就一会儿,我现在只想确认,你好好的。”
这磁性低沉的声音,透着紧张和急切,让人感觉很不体贴的霸道,但是更有一种爱意的包围。
好吧,抱着就抱着吧,她就当舍命陪君子,安慰一下这个脆弱的大男人。
她伸出手,拍着男人的后背,哄小朋友的般的说道:“以后,你随时都能抱我,不用一会儿,一个小时,一天,一辈子都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