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过你,不知道可不可以坐你的床。”
官寒推去床前,“可以坐。”
“嗯。”时浅坐到床上。
官寒的房间,灰色、白色和原木色多一些,是能让人平静下来的颜色。
官寒给时浅倒了杯热水,“除了手背,还有哪里受伤?”
时浅抱着杯子:“没有了,你来的很及时。”
“很及时你手背上就不会被喷上辣椒水。”话说完,官寒自己都怔住,一抬眸,时浅在笑。
“你很担心我。”
心思被抓了个现行,官寒藏也藏不住,“毕竟在我家,你出事我不好跟你哥交代。”
“你让我进你的卧室了。”
“刚刚随口说的。”
“随口说的都是心里话。”
“……”
官寒不知道该说什么。
时浅随便聊,“你喜欢看书,好多珍藏本。”
“只是没事做的时候随便翻一翻。”
“不是哦,你的书一看就翻过很多遍了。”
官寒看时浅,时浅笑着:“我观察力很好,你骗不了我。”
官寒躲着她的眼睛,“你的手还疼吗?”
“疼,估计以后会一直疼。”时浅从床上下来,蹲在官寒脚边,抱住可他的腿。
“时浅!”
“我刚刚有被吓到,你别动,我就抱一分钟。”
官寒不敢再动。
时浅蹭着他的裤子,“你刚刚救了我,救命之恩要记一辈子,所以我得一辈子记着你。”
“我只是碰巧看到了,换做别人,一样会救你。”
“不一样。”
时浅仰头看着他,“你腿不好,最怕冷,雪天你不会去院子的,刚刚你薄毯和外套都没穿,一看就是下意识的去了院子。”
“你是看见我去了院子,所以悄悄跟着我去的,对不对?”
官寒摇头,“不对。”
时浅皱眉撅嘴巴,又低头抱住他的腿,沮丧的说:“我猜错了吗?”
猜错了,他不是看见她去院子,他是一直没有看到她,以为她走了,下意识追去院子……
时浅像只小猫,抱着官寒不撒手。
“官寒,以后过节,我能来柏园和你一起吗?吃一顿饭就行,我饭量小,吃一点点就可以了。”
“我只是想你陪着我。”
官寒的心因为这句话酸酸的,手抬了抬,想摸摸她的头,不敢,又收回去。
“你是不是想你的家人了?”
时浅点头又摇头,低着头说:“我家有点特殊,你知道的,我大哥跟我是同母异父,我外公瞧不上我爸爸,也瞧不上我大哥,我又是女孩,我二哥……呵……”
她笑起来:“你还没过我二哥,他那个人,像个矫情的女孩子,从小被养歪了,怼天怼地怼空气,就知道气我。”
时浅抬头,“不过他现在当明星了,你在电视上应该能看到他。”
到底是个小姑娘啊,跟他家洛洛一样,会吐槽,会炫耀,会甜甜的笑。
官寒心软成一片,点头:“好,我会看的。”
时浅大眼睛深情的望着他:“官寒,跟我说说你的事吧,我知道你心里有事,我不敢猜,你跟我说,我能帮绝对帮你。”
“不要小瞧时三小姐的本事呦,我很厉害。”
她比划了个小拳头,目光灼灼地望着他。
官寒是个极为内敛的人,有些事,他心里门儿清,但是就是不吐一个字。
但此刻,也许是时浅的目光太纯净,太炙热,他开口说。
“我出生那年父亲就过世了,十五岁那年出车祸断了腿,同年我大哥和大嫂也去世了。”
“我母亲对我的态度你也看到了,我家还有三个外人,官家就跟外人传的一样,什么脏东西都有。”
时浅摇头:“你很干净,洛洛和飞羽也很干净,因为是你养大的。”
“时浅。”官寒按着时浅的肩膀,强制着把她推开。
“时官两家本来就是世交,我父亲跟你外公认识,以后你想过节,柏园的大门都为你开。”
时浅高兴:“那平常呢?我也能随时来找你吗?”
官寒:“可以,你放心,我跟时崇同岁,会想对待妹妹一样对待你的。”
外头一窜烟火升上夜空,时浅的笑容背着光,戛然而止。
“妹妹?”
“为什么是妹妹?”
“你不是知道我在追你吗?”
时浅脸色变了,急不可耐的质问。
官寒把轮椅退开,语气疏离有礼:“是妹妹,又或者像洛洛一样,我把你当晚辈,你身边不缺好男人,我可以帮你挑,以后等你出嫁,我包一份大……”
“官寒!”时浅大吼,浑身发抖:“你一定要惹我生气是不是。”
官寒垂眸,“事实就是这样的。”
“什么事实?什么狗屁事实!”时浅冲上去,捧起官寒的脸,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要吻下去。
时浅突然的睁大双眼。
只见官寒居然用手帕垫着手,轻轻堵住了她的嘴。
他在嫌她脏吗?
“时浅,不要这样。”
他真平静!
时浅气的脸色涨红,“你在羞辱我,官寒,你拿我当傻子,妹妹?我两个哥哥,谁稀罕当你的妹妹!”
她跑了,背影都在抖。
官寒攥着轮椅把手,紧到手心发痛,心口钝挫的痛,他告诉自己不要追,不准追,可还是没忍住,推到窗台边看,时浅跑去院子,洛洛和飞羽在追。
“浅浅,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啊!”
“浅浅姐,谁欺负你了,官彩月吗?我去揍她!”
“飞羽回来!”
“浅浅!”
乱成一团,官寒靠在轮椅里,门外有急切的脚步声。
“二叔,浅浅走了,你跟她说什么?”
是官洛洛。
官寒盯着月亮,沉沉一句:“我说我们不合适,劝她死心。”
官洛洛惊讶,急得跺脚:“可是……可是也不能今天说吧,今天除夕!”
她赶紧安排人去追,官寒喃喃低语:“就因为是除夕才要说,十二点一过,新年伊始,我不该再有奢望。”
……
时浅跑出柏园,大雪路上,眼泪都冻成了冰块。
后面时官两家的保镖在追,原逸眼见着要追上她,被一道刺眼的车灯逼停了脚步。
车上下来个人,一把拽住时浅,长长的影子把时浅包住。
“年三十练习马拉松呢?脑仁子被冻抽筋了吗?”
时浅抬头,哭模糊的眼睛看清来人,扑上去号啕大哭。
“二哥,官寒欺负我,呜呜呜呜!”
时晏抬头看看柏园的建筑,“这就是官家啊,他勾唇笑了笑,目光比雪冷,“懂了,走,跟二哥回家。”
他把时浅塞到车里,亲自开车绝尘而去。
原逸:完了,二少爷回来,要翻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