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岑是直接就从御医院去了华家帮忙料理后事,他是老爷子最后收的关门弟子,为老爷子戴孝送终是应该的。
虽然他对这个老头有许多的埋怨,但是一段时间相处下来,被他的医术深深折服,而且老头子对他是真的好,想要弥补,人心总是肉长的,渐渐地,心里的怨恨已经淡去,可他嘴上从不肯服半句软,现在人死万事休,却有些后悔,其实说一句原谅又有什么?也不知老人家是不是带着遗憾离开人世。很多时候,只有到一切无法挽回,才明白什么叫真正的遗憾。他的倔强导致心里永远留了一抹无法消除的遗憾。
灵堂很快就布置好了,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景桓也收到了消息,第一时间赶过来。
上香叩拜,家属在一旁举哀。
景桓看到陈果儿也披麻戴孝在亲属之列,便走过来,拍拍华少棠的肩膀先安慰了华少棠几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说。”
华少棠情绪低落,摇摇头:“都准备的差不多了。”
景桓又看陈果儿,想叮嘱她注意身体,别太哀伤,别太劳累,又觉得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总之一切尽在不言中。
晚上,陈果儿要守灵,老爷子生前弟子无数,但真正承认的徒弟没几个,如今也就剩下她和韩岑了,自然要为师父守灵。
韩岑道:“你才回京,今儿个也累了,你还是先回去休息,今晚我在这里守着,明早你再过来。”
华少棠也说:“是啊,你还是先回去,这里人手够了。”
陈果儿只好依他们的:“那我明早再来。”
出了华府,却见仲达等在门外。
“仲达……”
仲达忙迎上来,拱手作揖:“陈姑娘,侯爷一直在马车里等您。”
陈果儿看了眼停在巷子口的马车,他不是早就走了吗?原来一直在这里等着。
上了马车,景桓温柔一笑:“累了吧?”
“还好,就是心里很不是滋味。”陈果儿怏怏道。
景桓握着她的手:“你也不用太难过,人生七十古来稀,老爷子七十有九,也算寿终正寝了。”
想到人生在世也就短短几十年,什么时候眼睛一闭,两腿一伸,尘归尘土归土,珍惜当下才是最要紧的。
“嗯,老爷子走的还算安详,并没有受太大的苦。”这是陈果儿唯一感到安慰的了。
“走吧,我们先去吃点东西,还有好几天要忙呢!身体不好可是吃不消的。”他等在这里就是怕陈果儿太过伤心,又不吃东西了。
“去哪?我们不是说好了一年之约吗?”陈果儿有些担心他们在一起被人看见又起什么风波,毕竟现在已经回到京城。
“不过是吃个饭,又没什么。”回到京城,又要开始过这种小心翼翼的日子,景桓很是无奈,还不如在山西,辛苦是辛苦些,但可以和她在一起,心里总是快活的。
“那……还是去济仁堂吧!我还有活没做完。”陈果儿想了想说道。
景桓欣然点头,吩咐仲达:“去济仁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