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王县令看到所谓的京中大人物是个女的,还是如此年轻的女的,一时也摸不着头脑了,不过,他可不敢怠慢,屁颠屁颠地上前拱手作揖:“不知大人驾临清徐,下官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陈果儿也不跟他客套,直接说明来意:“本官是御医院陈副院使,奉圣谕前来山西视察疫情,请王大人把你们这的疫情情况说明一下。”
王县令哪里知道这些事,都是底下人在办,忙道:“大人远道而来,还是先喝杯茶缓口气,下官马上叫医署的人来禀明情况。”
陈果儿双目一凛:“难道王大人不知道详情么?身为一县父母官,大人不知道灾情如何吗?”
王县令心中大汗,这位女官不是善茬啊!一来就给他下马威。
“启禀大人,前些日子上头有防疫十条和治疗药方传发下来,医署那边已经按上头的吩咐展开救治,说是情况有所好转,下官这几日都在忙于筹备药材和灾后重建,所以就没怎么过问,下官这就传医署的人来向大人详细禀报。”王县令战战兢兢道。
陈果儿闻言,眉梢一挑:“那便速传。”
王县令给手下递了个眼色,手下衙差忙去叫人。
有丫鬟鱼贯而入,送上香茗、糕点。
陈果儿瞧着这些精致的糕点刚压下去地火气又蹭蹭地涌了上来。
这些糕点可不是为了迎接她而准备的,她来的突然,王县令不可能知道,只能说明外头百姓衣不遮体,食不果腹,大片大片死于饥荒和瘟疫的时候,这位王县令却在家中过着安逸奢侈的生活。
“王大人,你说正在筹备药材,那药材筹备的怎么样了?”陈果儿强压住火气,先办公事。
王县令说筹备药材本就是推脱之词,此时听陈果儿问题,便含糊道:“本地药材紧缺,已经命人去外地筹备,目前还没有确切消息,但下官以为问题不大。”
“是吗?都到哪些地方筹备?总共投入多少银两?本官来时看到城门口在收进城费,说是作为采购药材所用。”陈果儿嘴角噙了抹不易察觉地冷笑问道。
王县令已然冷静下来,不忙不忙道:“山西境内基本无药材可寻,只能去山东或是河北收购,目前投入大约一千余两,至于收进城费,也是上头的命令,朝廷的赈灾款与赈灾粮草尚未拨下来,县衙仅有的资金已经全部用于救灾,粮库也空了,不得已,上头让我等自筹资金进行自救,这进城费也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陈果儿心底冷笑,好一个取之于民用之于民,那她就看看到底怎么用之于民。
“你的想法很好,但是灾民们已经失去了家园,别说进城费,就是草根树皮都挖不到了,你还让他们交五个铜子进城费,交不起就不准进城,这不是逼他们去死吗?现在时疫横行,灾民们四处逃荒,会给疫情的控制带来很大的困难,王县令,这条政令还是取消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