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阅思忖道:“若能如此,自然最好不过,但杨光年掌管尚药局已经很多年,御医院一直有这样的传闻,但杨光年此人狡猾如狐,行事缜密,从来不曾让人抓到把柄,要揪他出来,谈何容易。”
不是他要泼凉水,这是事实,以前试图扳倒杨光年的人反被杨光年陷害,而今也只有华少棠能与之一较高下。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不行呢?”陈果儿道:“难道就这么算了?让杨家继续作威作福?”
曲如澜附和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袁阅好心警告:“你们莫要轻举妄动,据我所知,华副院使一直在找杨光年的把柄,都没能得手,事情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简单。”
曲知方忙道:“袁大夫说的极是,你们还是小心些的好,如果真的行不通,那就只好算了,大不了咱们令起炉灶。”
“那怎么行?仁德堂是曲家祖先创下的名号,岂能白白让人拿了去。”曲如澜不甘道。
“那也总比把你们赔进去的强。”曲知方在经历了大哥一家的祸事后,一直心有余悸,犹如惊弓之鸟。
“还是那句话,先联合京城的医药界请命。”袁怀山道。
陈果儿心中有了计较,要联合医药界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虽然人人都对杨光年不满,但是碍于他的权势也是敢怒不敢言,毕竟杨光年掌控着御药的进贡事宜,而且与采药司关系密切,他手中握的可是实权,谁愿意明目张胆的得罪他?陈果儿觉得还是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她决定自己查,不让曲家牵扯进来。
离开客栈,天色已晚,袁阅要送父亲回家,又担心陈果儿,陈果儿莞尔道:“我自己去回春堂,不碍事的。”
初夏的夜,微风习习,清凉舒爽,陈果儿一个人走在空荡荡地大街上,她先去了仁德堂,在外伫立良久,本以为,再过一段时间,就能看到仁德堂重新开张,能看到爹在里头忙碌的身影,不管多累面上总是带着微笑,而今,这里的主人已经换了,仁德堂不是曲家的了。
心底盛满难以言喻的酸楚,都已经等到沉冤得雪,可曲家却连祖宗的基业也保不住了。
陈果儿无声叹息,默默转身离去,本是要直接回回春堂,走着走着,却发现自己站在了茗月轩前。
或许,她的潜意识里又想找景桓帮忙,陈果儿摇了摇头,不能事事都依赖他,给他添麻烦。
正要转身离去,咚的,什么东西砸到了她头上,陈果儿伸手一摸,是颗花生,抬头望去,只见二楼窗边倚着个人,正笑眯眯地看着她。
“上来。”
呃!这家伙居然在,是运气太好还是太坏?难得来一次竟然就遇上了。
陈果儿掉头就走,见了面她肯定忍不住又要求他帮忙。
“喂,丫头,站住……”景桓急了,他也是很久没来茗月轩了,今晚在家里呆的烦闷,就说上这里来喝喝茶清静清静,没想到会遇上陈果儿,他欣喜若狂,陈果儿来这,一定是想他了。
可是这丫头居然见他就跑,是心事被人撞破害羞了吗?
景桓想也不想,从二楼纵身跃下,三两步追上陈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