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韩岑沉声问道:“除了你,还有谁知道我的事?”
这便是承认了。
陈果儿忙摇头:“只有我,我也是担心你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来,才去查的,就算你不高兴我也要查的,你不希望我涉险,我同样不希望你出事。”
韩岑面色渐渐缓和下来,本想说,这是他的事,让她不要插手,但红尘醉又事关皇后的死因,她恩师的清白。好像他们冥冥中有种神奇的力量把他们牵扯在一块儿,想分也分不开了。
“没错,岑寒是我父亲,我相信我父亲是被陷害的,因为他发现了有人利用红尘醉杀人,这种毒,无色无味,连银针都试不出来,一旦中毒,会麻痹人的神经,最后导致心脏停止跳动,表面上看不出异样,如同醉酒猝死。我父亲可能是料到自己难逃一劫,就在出事前的一个月,将我送离了京城,托付给他的一位故友。我父亲和我母亲情深意笃,根本不可能做出那种事。”韩岑清亮的眸中蔓延着一抹冷意,犹如寒芒。
她猜的果然没错,可怜的韩岑,难怪他从来不提起家人,因为他已经没有家人了,所以,每回放假,大家高高兴兴地回去探亲,只有他一人孤单落寞,那时候,他心里一定很难过吧!可惜她都不知道,在他最难过的时候,都没能给他一丝温暖和安慰。
不,不对,华少棠说岑寒可能逃去了蜀国,这事韩岑知道吗?
“那你知道是谁陷害了你父亲吗?”陈果儿轻声问道。
“知道,只是现在还没想好怎么对付。”韩岑咬着牙,眼神愈发寒冷。
“那你认为是钟粹宫那位还是翊坤宫那位?”
韩岑面上浮现一抹诧异之色,旋即又恢复平常,陈果儿连他爹是谁都猜到了,自然也知道他爹当年遭遇了什么,至于是谁陷害的,只要相信他爹是无辜的,就不难猜到。
“一丘之貉。”韩岑一记冷笑。
“那么,怎么对付他们呢?也用红尘醉杀人于无形?那样,仇是报了,但你爹的清白呢?而且,那样的话,风险太大,说不定自己的小命也要搭进去,韩岑,你答应我,一定不可以动这样的心思。”陈果儿急切地说,想到那样的可能,她惶恐不已。
韩岑看着她关心的眼眸,不加掩饰的担忧与害怕,心里仿佛有股暖流淌过,温暖了他已然冰冷的心。这世上,还有这么个人,会担心他,在意他,虽然不是他期望的那种在乎,他依然视如珍宝。
鼻子有些发酸,却是微然一笑:“不会。”
得到他的承诺,陈果儿长舒一口气:“韩岑,一定会有更好的办法的,天理循环报应不爽,那些恶人,一定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其实她心里已经有了计划的雏形,还需要再细细斟酌,此事非同小可,必须设计周全了,务求一击必胜。
韩岑望着房梁,天理?这东西真的存在吗?若真有,又哪来好人不长寿,祸害活千年的说法呢?他宁愿相信,天理掌握在自己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