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梁远这种进退有度的行为,宴龙腾非常满意,亲自把人送出了小院的院门外。
然而,让宴龙腾没想到的是,梁远这边刚刚走,那边他的弟弟,梁铮又来了!
梁铮和宴云逸的年纪一边大,性格也差不多,当然的读书人,但一点也没有读书人的沉稳,而且他显然是,偷偷摸摸地来找宴龙腾,唯恐被他的哥哥发现。
只是梁铮一看见宴龙腾,就一副小迷弟的样子,弄得他都有些招架不住,这兄弟二人的性格,还真是迥异啊!
完全不像是同父同母所生,不过这样直来直去的性格,宴龙腾倒是很喜欢,而且梁铮来找宴龙腾,和他大哥的目的完全不同,他想拜对方为师。
这还真有些超乎宴龙腾的预料,他虽然十五岁就成名,现在都快二十五岁了,也没人向他提出过这种要求啊!
尤其梁铮,还出自文臣之家,显然画风不和,然而宴龙腾突然鬼使神差地想到,他家小玉所说的、叛逆的青春期,看梁安这年纪,还真符合啊!
只是他现在要忙的事情太多太多,即便想收徒弟也没时间,所以宴龙腾秒速拒绝,“我不收徒弟。”
被拒绝,完全在梁铮的意料之中,毕竟在他的印象里,宴龙腾是高不可攀的存在,就等于现代,“别人家的孩子。”
事实上,宴龙腾也的确是。
但被拒绝,梁铮就能放弃了么?
显然是不能啊!
关于这位飞龙将军的传说,简直可以在茶楼里,听书听三天了,尤其他现在还有了,真正的将军身份,如今又是钦差大人。
前途简直不可限量,若是能成为这个人的师父,那么,以后的自己,哪怕没有太大的出息,说出去也是光耀门楣的事情。
而且他们还是初次见面,哪儿能立刻就和了眼缘儿?继续求就是了,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嘛!想要成就大事,哪个不得费一番工夫?
宴龙腾还真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没被自己的气势吓退,刚刚梁远和他说话的时候,可是有一些紧张呢。
哪怕梁远当时谈吐有度,也没能逃过自己的眼睛,而且刚刚的自己,还收敛了气势呢。
但眼前这个显然不是,非但没被自己的气势吓到,还求得特别积极,甚至可以说,完全不顾及脸面。
宴龙腾反而有些不解地问道:“你们家都是文臣,将来都是要走文臣的路,你不是也在准备,今年的科考么?”
梁铮一脸认真地说道:“我科考,和拜将军为师也不冲突啊,您就收了我呗?”
宴龙腾想说,“我还真想‘收’了你啊!”但说出口的话却是,“即便我想收你为徒,府台大人也不会同意。”
何况,一旦做了他的徒弟,就是与宴家,绑在了同一条船,宴家得势的时候还好,若是宴家失势,只会跟着受牵连。
大尧现在是风雨飘摇,宴家又何尝不是?
虽然新皇,现在对宴家是各种支持,但等江山稳定了之后呢?
君心难测,他们宴家可.赌.不起,也不可能带着谁一起.赌。
何况宴龙腾对梁家上下都不了解,哪怕想拉盟友,也得先调查清楚,没办法,他们的身份地位摆在这儿呢,由不得他们马虎大意。
毕竟他们所代表的,不是一个人,而是整个家族,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那种。
然而一提起自己的父亲,梁铮的热情,立刻降低了三分!
因为这件事情,他不敢和家里人说,哪怕是在大哥面前,也得躲躲闪闪的,不然他怎么会,在晚上来见征西大将军?
可是机会难得,这次错过了,只怕这辈子都没机会了,所以消减的热情,又很快窜了回来,“将军放心,我会说服我父亲的。”
宴龙腾微微一笑,“如此,等你说服了令尊大人,我再考虑考虑吧!”
然后便很不客气地,把人请出了院门外,并且迅速地关门落锁,接着便回房去找萧彤钰了。
更深露重的,他回去陪媳妇不好吗?和青春期的少年说什么?
简直是无聊透顶。
又不是他家云逸,实在说不通,就拉.出去.打.一架,打.过之后,什么都通了,梁铮那可是个文弱的读书人啊!
在武将的眼中,百无一用是书生,在文臣的眼中,武将都是有勇无谋的莽夫,虽然这是非常片面的想法儿,但心念一动时,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个。
宴龙腾回房的时候,萧彤钰已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但因为是在外面,她还是警醒地睁开了眼睛。
之前那些强身健体的心法,并没有白练,在某些方面,总是有些,本人都没察觉到的进步,在看清楚是谁后,萧彤钰又继续睡。
宴龙腾有些好笑地,捏了萧彤钰的脸一下,然后也躺了下来。
因为考虑到了环境的问题,萧彤钰现在时时刻刻保持着,男装的状态,就连晚上休息的时候,也不例外。
就是为了防备,万一夜里有什么突发状况,再被谁给给发现了。
一心想要她的先皇是过世了,但新皇呢?听说身体特别不好,年纪轻轻的,就病了多年,这个防备的心思,萧彤钰可是一点都不敢降低,甚至是一再地提醒自己。
哪怕他们不在京城,或者京城附近,也不敢忘记,因为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能躲得掉就怪了。
即便是躲过了初一,只怕也躲不过十五!
只是萧彤钰这副打扮,一眼看去,就是两个男人,躺在了一起,也幸好萧彤钰现在,又瘦回以前的状态,否则女扮男装更遭罪。
萧彤钰随手拉下,在自己脸上作怪的手,然后双手握住,低声说道:“明天还得早起赶路呢,快休息。”
宴龙腾微笑了一下,同样低声说道:“遵命,夫人。”
萧彤钰迷迷糊糊间,忽然觉得,小青年这次回来,喊她“夫人”的次数特别多,之前不是叫她“小玉”,就是“媳妇儿”,现在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为了向自己证明,在他的心里,夫人就是自己,而非其他人吗?
可是这个证明,有用么?在赐婚圣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