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进了红豆饭馆，一进去，就被里面满满登登的客人给弄得一愣。
“这个小破店，客人还挺多。”
两人看了一圈，也没找到空位置。
“两位很面生啊，第一次过来？”出来招呼客人的爷爷，笑着问他们。
“不行啊？”张来没好气地呛道。
“不是不行，上我们这儿吃的大多都是老客人，知道店里人多，分批来，也会避开高峰期。位置现在是刚刚好，两位如果不介意，我在这边给你们临时弄张小桌子，你们将就着些？”
这个地方又小又挤，还很闷。让他们在这个地方吃饭，张来是打从心里嫌弃的。但来都来了，他不会这样就走。
“好的，那就麻烦大爷了。”孙赫赫懂张来的想法，便应了下来。
爷爷便在拐角的地方，给他们支起了一张小桌子。这个地方吃饭特别不方便，坐下去后就很难活动开。
而旁边人说话都很大声，聊的又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让张来分分钟想走。
“忍忍吧，张哥。”
孙赫赫虽然也不喜欢，但他家庭条件没张来好，人也不像他那么吹毛求疵。
“那个蒋红豆跑哪里去了，怎么这么长时间了都没看到她出来？”张来问。
“不知道啊，她会不会回来后就自个儿在房间里呆着了？那咱们留在这儿有什么意义？”
“不会，她一放学就着急忙慌地往这小破店赶，肯定是回来帮忙的。”张来脑袋倒也挺清晰，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
“对，确实是这么个理。”
只要知道了这点，两人也不着急了。
“这是小店菜单，两位看看想吃什么。”爷爷给他们递来一份菜单，就又忙着去招呼别人去了。
菜单很干净，并不油腻。包括这个小饭店，虽然拥挤狭小，但桌子擦得干干净净，地上也认真打扫过。
“就这么个小店，能有几个菜？”张来在打开菜单前完全不抱希望，想着随便点两个菜应付一下子就算了。
哪里知道一打开菜单，里面菜式还真的不少。而且有许多菜，一看就是大饭店才有的。甚至有一些菜名，连张来都没怎么听说过。
“哟呵！菜挺多啊。”孙赫赫也注意到了，“想不到就这么家小店，还能整出这么多花样呢？”
“谁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说不定有一些就是凑数的。你一点它，他就说没有，而且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对于某些饭馆的这种操作，张来可知道得清清楚楚。哪怕是他自家的饭店，为了能凸显出格调，请了群洋厨在那撑门面。但烧出来的东西很难吃，也就那些人傻钱多的冤大头点着装逼，他自己都懒得吃。
“张哥，那咱点着试试呗。”孙赫赫饿了，这会儿也不管味道了，只想着能多吃。
“那你点吧。”张来无所谓。
孙赫赫就不客气了。
从前到后看了遍菜单，有好几道菜都想要试试。
“大爷，我们要吃个软烧鱼，青椒爆炒牛肉，拔丝芋头，还有红烧肉，香菇焖鸡腿。”
“两个人点这么多菜，会不会太多了？”按理说客人点的菜越多，店里就能挣更多钱。
但爷爷是个很讲良心的人，也不想客人吃不完浪费，再加上这两个都还是个孩子呢。
“吃得完的，大爷，我们也付得起钱。”
“是这样的，我们小店每道菜量不少。通常两个人点三个菜就够吃了，你们要不要划去两个菜？”
这位大爷人是不错，但也太罗嗦了。
眼看着张来越来越不耐烦了，孙赫赫抢着道：“不用了，大爷，我们就想要吃这么多，你也别替我们省钱了。”
既然这样，那爷爷也用不着再说什么了。
“诶哟，菜总算是上来了——”
另一边一位客人高兴得站了起来，给奶奶让了位置，第一盘菜端上了桌。
那是一盘麻婆豆腐，刚端上桌，四个人就忍不住开动了。
尝了一口后，都满意赞叹。
“就是这个味啊！两天没吃，可馋死我了。”中年男人这样说道。
而他的两个孩子，一人拿着个勺子，吃得一嘴的油，脸上还沾了豆腐。
但看他们的小模样，也是无比喜爱这道菜的。
女主人一边品尝，一边还在跟自家男人感叹这豆腐是怎么做到这么嫩滑这么美味的。她平时烧这道菜方法差不太多，但烧出来的味道区别可大了。
其他桌子上的菜也陆陆续续上了，赞好声一片。大家吃得红光满面，频频对爷爷奶奶露出大拇指，夸味道好、味道太好了。
说实话，张来家虽然是开大饭店的，但他真的很少看到客人在他们家吃饭这么不加掩饰真心实意称赞的。
可能在他家吃饭的客人自恃身份，也可能是氛围不一样。
总之这副热火朝天的模样，于张来是有些陌生的。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啊。青椒爆炒牛肉来了——”
店里生意太好，上这儿吃的人都已经习惯了等待。
因为掌勺的只有蒋红豆一个，但实话说，这个上菜速度已经很快了。
一道菜接着一道菜上来，不清楚的还以为后面有三四个大厨呢，其实只有蒋红豆一人。
“这菜卖相还可以嘛~”孙赫赫说了一句，便夹了一块牛肉放入嘴里。
“唔——我靠！”
张来看孙赫赫乍然捂住嘴巴，一副咬住自己舌头的模样，有点烦他动静太大，不耐地问：“你也怎么了，咋咋呼呼的？”
“这个牛肉、这个牛肉太特么的绝了！张哥，你快尝尝，超好吃的！”
“用不用得着这么夸张？”张来觉得孙赫赫很丢脸。
“你尝尝就知道了！”
张来不以为然，拿起筷子时还仔细看了看，不放心又用热水冲了冲，才夹起一块牛肉，放到嘴里开始嚼。
嚼了两口后蓦地怔住了，惊疑地看向对面的孙赫赫。
“是不是很好吃？”
张来没有回答，只是又夹起了一筷子青椒。
而作为配菜的青椒，比起牛肉竟然毫不逊色。
这一盘菜，已经做到了张来想像中最好的程度，他甚至找不出来有任何一点点的瑕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