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不认识阮青云，瞧她应称得多快，傅安心酸地咬着叉子不放。
她用力拔了几回都没拔出来，他突然松口，她闪脱往后退了两步，被他拦腰抱了回来。
“小心点别摔着。”
赵青鸾又气又呕，可一想阮青云她就把这万千情绪都压了下去，虚与委蛇。
“多谢夫君关心。”
“应当的。”
二人又你一句我一句聊些不搭纲的，丝毫不提阮青云。
赵青鸾耗不过他率先问道：“昨日的信你瞧见了？”
“站挺久你都没发现，想什么呢那么上心。”傅安没有直面回应也没否认。
他二人皆有所防备不肯交底，她知道这样谈下去，谈到明年都不会有结果，心一横想了个折中的法子。
“不如我们各提三个自己最关心的问题，双方不许有所隐瞒好不好？”
“好，阮清云是你什么人？”
赵青鸾对他有所怀疑，怕表明身份反而给阮青云招致杀身之祸。
“这我不能回答，但我可以告诉你是非常重要的人，即便我死也不希望他有事。”
“情郎吗？”
“你……确定要问这个问题？”
傅安抿了抿唇：“很难回答？”
“不是！”
不是什么？不难回答，还是说不是情郎。
“好了，你都问我两个了，该我了。你是要杀他还是要保他？这很关键。”
傅安觉得他应该冷静些，问些和案情相关的，可一想到那该死的夫妻相，她挂在嘴边的和离，以及对自己床事的渴望和不满，他根本就不能冷静。
“那我需要知道我和他比谁更重要？”他似乎怕她不答又强调道，“这是我回答你问题的关键。”
虽然他很缺这张人证牌，可到底是杀他还是保他，不由他来决定。
三个月前还大放厥词嫁他的人，最近生了和离的心，无论中间出了什么变故都不是他想要的。
若因事而变他可以平事儿，若因人而变，那就简单了。
他不介意少那么一两条人命，虽然案子会麻烦些，但他这辈子打交道最多的就是麻烦，他不怕这个。
“你们……没有可比性，就好像有人问我，是金子重要还是银子重要。”
“那到底谁是金子？谁是银子？”
赵青鸾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和我爹一样重要总行了吧。”
“那你爹重要还是我重要？”
“你说呢？”赵青鸾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你现在嫁人了自然是我重要。”傅安得意地给她分析，见她表情不善，“难不成我不重要？”
“你到底要问几个问题？还能不能遵守我们先前说好的约定了。”
“那我不问了！”傅安气咻咻地走了。
他比不过他爹就算了，怎么连阮青云都比不过了？
她分明只该看他一个人的，分明只有他最重要，现在他算知道轻重了。
怕不是连那四个丫鬟都比他重要，点心也只给傅谦吃，同理可得傅谦也比他重要。
那他这都一杆子排到第八重要去了，那和不重要又有什么两样？
烦死了！
他的世界就只有一个她，而她的世界人太多了，他看起来无关紧要。
赵青鸾紧追了几步跟个受气小媳妇一样跟在他身后，直到他站定，才拾了根树枝捅咕捅咕他：“你个四品大官跟我个小女子计较什么？嗯？”
“这事你都张口了我就不去外边打听了，他犯了什么事？我得知道他能不能活，如果你能保证他安危的话，我可以全力配合。”
还别说傅安被她捅咕了几下就不气了，满脑子都是她噘着嘴巴撒娇的样。
她怎么这么可爱。
“如果我不哪？”
赵青鸾讨好的笑变得冷凝：“那就各凭本事吧！”
“舞弊案，他是推出去的替罪羊。”
傅安急着答，看她那表情在晚说一秒阮青云掉根头发都会算到他头上，这锅太黑不能背。
“舞弊？他家贫要如何舞弊？若无真才实学又如何大于殿之上得魁首？”
傅安看她一派天真，这事本就和阮青云无关，贫穷也好学问也罢，要的不过是帝王之疑。
“三殿下是本场科举的监官，若顺利便封为储君，本科人才济济魁首更是年少有为颇得圣心，故三皇子一时风头无两，直到舞弊案一出。”
官场间的争斗平头百姓事后也未必知晓真相，但洛阳百姓耳闻目染多少敏感些。
赵青鸾立即知晓，他弟这是惹上夺嫡风波了，怪不得天子门生的头衔都保不了他，感情是皇位的牺牲品。
如果连状元也是舞弊而来，可想而知帝王对三皇子有多忌惮。除了三皇子怕是旁人都不想他活。
“你是三皇子的人？”她想到上回用早膳的情形。
“不是，我是天家的人，但目前在为三皇子做事。”
赵青鸾打消疑虑，无论他保持中立还是三皇子党，都不会让阮青云死。
二人当即达成协议，她将人马和消息有所保留的交他接管，他负责接应。
吃饱喝足，傅谦也玩疲了抱着她一个劲地撒娇求抱。
“做我娘亲好不好？”
“为什么？”
“那样我每天都可以出去玩了。”
“你这小鬼无利不起早，我可不要你，让你爹带你去。”
“你要是我娘就好了，能做你一天儿子我都高兴。”
赵青鸾被缠得哭笑不得扭头看傅安，能不能管管你儿子？
“我陪你玩好不好？”傅安将他抱起。
“叔叔，我……”
“嗯？”叫她姐姐叫他叔叔，哪怕叫声哥哥也成啊？他就有那么显老？
傅谦在老父亲严厉地逼视下立刻改口：“姐夫～你和姐姐真般配。”
最后傅谦也没认亲成功，在老父亲的肩头睡着了。
傅安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在榻上，赵青鸾取了枕头又拿了薄被，熟门熟路地将人挪到被窝里，轻手轻脚看起来格外的温柔。
“你一定会是个好母亲的。”
“你也会是个好父亲的。”赵青鸾见他那么耐心抱了回傅谦回以一笑。
“那我们彼此彼此。”
傅安脸微热着偏过头，这样充满暗示的情话已经是他的极限，仿佛这就是约好“做一对贤伉俪在生几个小崽子”琴瑟和鸣过一辈子的意思。
“但……我做不好别人的后娘。”
傅安脸当时就绿了，他想着和她过日子，她却想着当后娘？
怎么，这回不止没瞧上个青年才俊，还瞧上了个带孩子的鳏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