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淮英眉一拧,正要发作,却听见锦葵的脚步声从远处而来,他望着眼前人沉声道:“出去。”
那人躬着身子,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锦葵过来的时候,正好见那人白着一张脸,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她回头看了一眼后,才柔柔问向汪淮。
“可是有什么事情?”
她能感受到汪淮如今正极力克制着自己,但锦葵对他的身体太熟悉了。汪淮紧绷的身体和强压着怒气的眸子,都告诉她有事情发生。
上前握住汪淮的手,见他勾唇露出个浅笑后,锦葵才柔声安抚他:“你莫要生气,可是今日不能陪我去见石头了?没关系,我一个人也可以。”
汪淮回手握住他的小姑娘,把她的手拉到唇边轻轻一吻,见锦葵眼中带笑后才出声解释:“宫中出了些事情,你今日留在提督府哪里都不要去。”
“石头的事你不用担心,我明日同你一起过去。”
听闻汪淮的话,锦葵有些担心,但为了不让汪淮还要分心照顾她的感受,便乖顺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甫一走出院子的汪淮,面上神色瞬时阴沉了下来,申春早在一旁等着,见汪淮出来后,二人才一起离开。
石头当年身死的时候,锦葵还没有见到汪淮,所以石头的身后事是席睿玟一手操办。汪淮看着眼前的墓地,心中安稳了些。
席睿玟手笔很大,石头的墓虽表面不显,可棺椁用的乃是最好的金丝楠木,且看样并不是一层。墓碑虽然被人砸断,棺椁也被人挖出遭到破坏,可那些人并没有挖到石头的尸身。
申春看了看四周环境,皱眉同汪淮道:“石碑是被人反复用重锤击断的,这棺椁先是有人用重锤锤了几下,后又有人用凿子凿过,看痕迹应当是两个人。”
汪淮半蹲下身,摸向断裂的石碑,而后又转身摸了摸棺椁上头的凿痕,沉声道:“是女人同小孩。”
重锤只砸了三五下,见没有反应便没有再继续,应当是力道不够。从凿子的下手角度可以判断出,有一个是小孩,年岁大概十岁上下。
摸着石头的棺椁,汪淮眸底尽是阴翳,他一时也想不到哪里来的女人和小孩同石头有这般大的仇怨。
“天亮之前,我要见到这两个人。”
汪淮撩起下摆,端坐在申春拿来的那张红木椅上,他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有这般大胆子,动了不该动的人。
边上站着的阴阳先生同徒弟吓得瑟瑟发抖,却还不得不修复这墓,无论是棺椁还是墓碑,俱要恢复成之前的模样。
夜色渐深,申春在石头的墓附近等探子回禀,不过两个时辰便有了消息。
申春心中咒骂那两个挨千刀的,抬眼看了下自家督公那青黑的面色,才鼓起了勇气上前。
“禀督公,那二人找到了,是原锦府的二小姐同其胞弟,席琇莹的一对儿女。”
汪淮闻言并未有什么动作,只是用略带冷意的嗓音道:“我要见人。”
“已经在路上了。”
见自家督公又闭上了眼睛,申春蹑手蹑脚地退了下去,自从督公同夫人在一起后,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这般生气的模样了。
申春想着锦雅丹和锦滦,暗道那二人倒是跑得快,竟是奔着河间府而去,估计是听闻自家督公安全无虞地回来了,便连夜逃命去了。
他也没想到,那锦雅丹一个作死还不够,竟是还拉了自家胞弟下水,怪不得当时督公听闻一个女人和小孩儿没有想到她身上去。
就连申春也早都忘了还有锦滦这么一号人物了。
眼看着头上的天色越来越亮,申春不由替那些探子捏把汗,若是天亮之前没有把这二人带来,只怕督公的怒火不好承担。
“督公,人到了。”
申春看着远处疾驰而来的马匹,终于放下心来。还好,天色还没有大亮,这人便带了回来。
探子把锦雅丹和锦滦二人丢到地上后,便翻身下马跪地复命。
汪淮挥手让无关人等退下,见锦雅丹和锦滦二人瑟缩着向后退,他不由冷笑出声:“如今倒是知道怕了。”
他向来不是个多有耐性的人,见到眼前的姐弟也没有给他们辩解的机会,直接同申春道:“剜了他二人的髌骨,让他二人跪着给石头赔罪。”
锦雅丹听见汪淮这话,才真的知道害怕,色厉内荏地喊道:“我是郡君,你敢对我动手?”
并没有人理会锦雅丹的话和锦滦的哭嚎,申春走上前,伸手利落地在二人膝盖上一动,随着两声尖叫,四个带着血色的白色髌骨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