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生中了毒,若没有解药只怕过不了今日,平吉见他面部已呈现青黑之色,上前几步,拉着连生直接从窗边丢入河中。
做完这些后,平吉才转头对身边人道:“随我入宫。”
被丢入河中的连生五脏六腑烧灼着,入水的一瞬间,浑身剧痛难忍。只是他如今已提不起力,只能顺着河水下沉。
就在快要失去意识之前,连生瞧见远处有人凫水而来,见到来人连生才放心陷入黑暗中。
待连生醒来的时候,看着眼前正为他脱衣的少女皱眉出声:“我昏迷多久了?督公那边可有消息?”
“你昏迷不过两个时辰,这毒乃宫中秘制,东厂并无解药。”
橘白目不斜视地为连生换上干净外袍,那少女望着连生身上还湿着的长裤,双颊涨红,微微发愣。
连生闷哼,强忍着胸中憋闷同痛楚,并没有注意到橘白面上的不适。
“我为你施针,或能拖上几日,我会想办法救你的。”
掏出怀中银针,橘白快速在连生周身大穴扎了几下,痛苦得到压制,连生才又张口:“联系暗部,让他们去霞安寨找督公。”
平吉算到今日督公会联系自己,只怕是知道杀手什么时候去截杀督公。他千方百计得知督公处身之地,只怕没安什么好心。
橘白捏着银针的手一抖,盯着连生十分俊美的容貌道:“一个时辰前宫中传来消息,说督公身死,东厂已由平吉接手,他如今才是东厂之主。”
“混账。”
连生咬着牙吐出一句,橘白见他面上冷汗直流,拿出巾帕为他轻轻擦拭。见连生一心只惦记着东厂之事,橘白停下手中动作,犹豫一瞬后,直接吻向了连生那张十分诱人的薄唇上。
她的动作又快又利落,连生此时无力反抗,只能皱着眉扭过头去。
他眸中闪过惊诧,冷声问:“你在做什么?”
橘白俏脸微红,只是声音还带着些冷淡:“做一直想做的事。”
她本是渔家女,因爹爹出海遇难,家中欠下巨额钱款,如今想想只不过也就二十几两银子的事,可在她幼年时候,那些钱足够买一家人的命了。
收账人哪里会给她们孤儿寡母留什么情分,橘白幼年便生得漂亮,她娘亲为保家中几个弟弟,同意把她送到这花船之上。
十岁的时候,她被这花船上的老鸨公然拍卖,那日是她拼了命才跑到连生面前,求他帮帮自己的。
橘白还记得那日眼前这人居高临下,不带一丝表情地朝她道:“若你不想留在这里,我可送你入东厂。”
脱下身上衣物,橘白忍着羞涩躲进连生的被子里,不理会眼中带着怒火瞪着她的连生,橘白搂住他,轻轻吻着他的下巴,柔顺地趴在连生身边。
“你要死了,过了今日我便再没有机会了。”
自她入了东厂,成为连生手下的探子,自她被连生救下,脱离花船花妓的身份,她便把自己当做是他的人了。
连生被橘白抱着,二人肌肤相贴,少女温热体温激得连生冰凉的身体升起一阵颤栗。这诡异的感觉惹得连生头上青筋直跳。
若是平常日子有人这般大胆,他早把那人掐死了。
二人如今待着的是一艘极小的花船,只比那种用轻纱遮挡的独舟多了几道可以遮风挡雨的木板。外面鸾歌凤舞之声传入这小小的空间内。
随着橘白温热气息打在连生耳边,他忽然面上一热,向一旁转过脸去。
鲜红血渍顺着嘴角而下,连生忍痛皱眉。
橘白听着他隐忍着痛苦艰难呼吸时,又紧了紧怀中人。
就在连生被疼痛折磨将要失去意识的时候,船上忽然上来一人。摇摇欲坠的花船,被这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打扰,变得摇晃不停。
橘白抓过身旁绡纱,飞身而起缠在身上,提上弯刀便对来人出手。
“且慢,你若是不想让连生死,便停手。”
那人声音低沉暗哑,身穿夜行服,看起来十分可疑。
连生在船中听闻他的声音,冲着橘白道:“让他进来。”
看着眼前人,连生皱起眉头。
那人看着连生同橘白的状态,倒是颇有几分好奇的模样,半晌后才似笑非笑地吐出一句:“连千户好兴致。”
见橘白提起手中弯刀,那人才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丢给橘白。
“解药,吃了后我送你二人出城。”
打开那瓷瓶,橘白闻了闻,见没有问题才转身喂给连生。
连生看着那人手上动作,好半晌后才十分惊讶道:“竟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