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望舒望着诚阳王递给他的酒杯,眸中闪过一丝不屑。
见诚阳王连声催促,他接过后一饮而尽。这加了下等料的酒,于灵翰堂出身的他来说,同那白水并没什么区别。
只是,他不介意陪他们玩玩,看看这父子二人又打起了什么算盘。
见谢望舒喝下那杯酒,诚阳王面上露出个满意的笑容,伸手拍了拍谢望舒的肩膀道:“好孩子。”
待看谢望舒对他十分不耐的样子,诚阳王忍下心头不喜,又冷淡道:“也不知瑞儿跑到哪里去了,长公主虽脾气好,可在别人府上总不能任意妄为。”
“你去找找瑞儿,若是看见他,便带他来见我。”
放下手中酒杯,谢望舒转身走了出去。他如今倒是有些好奇,这父子俩如此一环扣一环,到底葫芦里卖得什么药。若是不够精彩,岂不是枉费自己这陪着做戏的兴致?
他不过刚走出公主府正厅,便有侍女过来说诚阳王府二公子在别院中等他。
谢望舒闻言心头浮起几分好笑,这对父子是怕自己在这偌大的长公主府迷了路?竟还刻意寻了个带路之人。只是……
他微敛双目,诚阳王府何时同大皇子一派有了牵扯?
那侍女把谢望舒带到一处别院便离开了,谢望舒推门而入,便见谢瑞身边小厮站在院中,看到他来,那小厮上前道:“大公子,我家主子……”
他话还没说完,便扬起手朝着谢望舒脸上撒了一把白色粉末。
只是冬日风大,还不等谢望舒如何,那白色粉末便被寒风吹散,消散于空中。小厮见状转身想跑,谢望舒却伸出一只手,直接捏断了那人的脖子。
不得不说,他此时十分失望。
但凡谢瑞同诚阳王二人能使出些他瞧得上眼的手段,谢望舒都不会觉着在京中的日子会如此无聊。
他上前几步,把那小厮尸体扔进别院水池中,又在院子中转了一圈。待听闻远处一间房传来呼救时,谢望舒稍一犹豫,便走了过去。
只是距那呼救声越近,他便觉着这声音越是耳熟。
等走至门口的时候,他才想起来,这声音是那小胖子身边丫鬟……梨儿还是李儿的。
栗儿在屋中喊得嗓子都哑了,见自家小姐状态越来越不对劲,她急得眼泪直流。
一会儿上前拍拍夏小蕊,让她清醒一些,一会儿去拉扯门窗,时不时还要阻止夏小蕊伸手去勾那桌子上的点心。
便是她再傻,现下也知道自家小姐遭了别人的算计了。
当栗儿濒临绝望的时候,门外有人推门而入。
“谢公子。”
见来人是她认识的谢望舒,栗儿才算放下心中焦躁,痛痛快快地哭了出来。
谢望舒见夏小蕊面色涨红,一双猫儿眼布满水泽,双颊红晕,便是那小巧的耳垂都染着一层薄红。他眉头一皱,问道:“怎么回事。”
待听闻栗儿讲夏小蕊一进屋子,便拿了桌上点心同酒水来吃,谢望舒面上不由浮现出一丝笑意。
他上前抱起夏小蕊,朝栗儿道:“我送她回府,你也不要留在这里。”
栗儿听见谢望舒此言,连连点头。她也知今日她同小是中了谁人的算计,再留在这里未免会惹麻烦。只是看了看牢牢抱着谢望舒的夏小蕊,栗儿有些不放心。
“小姐她……”
“你不必担心。”
说完,谢望舒便抱着夏小蕊走了出去。
栗儿咬咬牙,匆匆回府,同主子禀告此事去了。
谢瑞一直在等他身边小厮回来复命,只是等了许久,也不见那人,他心下不耐便往那厢房走去,想看看发生了什么。
夏小蕊是他为谢望舒精挑细选的嫡妻人选。
谢望舒毕竟是诚阳王嫡子,若是女方身份太低,到时候只怕纳进门做个妾室便打发了,他如此辛苦筹谋,怎么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可身份足够匹配诚阳王府的人家,俱都是上京掌着一方实权的家族,他又怎么会主动给谢望舒送上此等大礼。挑来选去,还是这烹鲜侯嫡女比较合适。
烹鲜侯府空有侯府之名,手中却没有半点实权,说白了也就是一家低贱的厨子。且那夏小蕊痴肥丑陋,同谢望舒正是绝配。
只是等谢瑞去到那事先设计好的屋子时,发现里头空无一人,只能气愤地踹翻里头桌椅,惹得一地狼藉。
谢瑞以为他这一计未成,便急着找诚阳王思索下一步对策去了。却没成想谢望舒逃过了他们父子二人的算计,却没能逃过那美人计。
谢望舒抱着夏小蕊上了自己的马车,坐在车上的逃河见状也是一惊。
“她这是怎么了?”
逃河握着手中缰绳,睁着眼睛十分好奇。
谢望舒见状,用力抱紧怀中人,把夏小蕊的脑袋压进自己怀中,无奈道:“贪吃误了事。”
“呵!厉害。”
不理会逃河的调侃,谢望舒抱着怀中小胖子放下了马车车帘:“去烹鲜侯府。”
夏小蕊一直不老实地拱来拱去,她身上热得厉害,又隐约觉着有人抱着自己。她本来就热,再被人牢牢抱着,更是难受。
忍不住睁开眼睛,眨着水润润的眸子,看向谢望舒道:“谢望舒?”
谢望舒点点头,只是夏小蕊不舒服,谢望舒也被她拱得窝火便是,见她恢复几分理智,谢望舒哑着嗓子道:“别动。”
说完抱着人的双臂又紧了紧,不让怀里这不安分的小人儿再继续考验他的意志下去。
夏小蕊闻言把一双猫儿眼睁得大大的,眼中满是水雾,她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反正全身都很奇怪,听见谢望舒说不让她动,她就越是想要动一动。
如此想了,她便也这样做了。不仅在谢望舒怀中使劲拱了半晌,一双白嫩的小手,也忍不住朝着谢望舒身上胡乱拂过。
见谢望舒低头,挑着眉毛瞪着她,夏小蕊心头浮起一丝委屈。
还不等谢望舒再说些什么,夏小蕊突然哭出声,又不耐地扭了扭身子。圆圆的眼睛望着谢望舒,眸中满是可怜又可爱的懵懂。
她用带着啜泣的甜腻嗓音冲着他道:“谢望舒,我好难受呀。”
一双猫儿眼片刻便被泪水打湿,看着怀中哭得同猫崽一般的小胖子。谢望舒终是哑着嗓子,低下头,在夏小蕊白嫩耳尖上用力一咬。
“小胖子,这可是你自找的。”
他抬起头,用还带着暗哑的声音,冲着正在赶车的逃河道:“去永定街的宅子。”
马车一顿,随即换了个方向,奔着永定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