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锦玉茗被温晴送去家庙后,锦雅丹便四处求援,想要找人救锦玉茗出来。
只是温晴此次气得狠了,完全无动于衷。
锦元良听闻此事更是险些气死,他如今的名声本就不是很好。停妻再娶已让人诟病,更别说锦玉茗做下这等腌臜事,还非得闹个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且他心中还有些微妙的怒意,这种怒意来自于他当年求娶席琇莹,白白做了十几年乌龟王八的愤慨。
“伤风败俗,人尽可夫!”
一把挥掉书案上所有物品,锦元良厉眉倒竖,面目狰狞地呵斥锦雅丹。
她怎么敢?怎么敢给那个孽障求情?
锦元良抓起手边一个墨条,直接扔在了锦雅丹面上,口中不忘怒喝:“我不想在府中听到那孽障的名字,你给我滚。”
堪堪躲过那墨条,锦雅丹握紧双拳,头也不回地奔着席府去了。
母亲和席嬷嬷都被关在小佛堂,锦元良同温晴恨不得落井下石,如今她想要救锦玉茗,便只能去席府求助了。
只是如今的席府……
站在席府正堂里,看着她的文栋表哥喝得烂醉如泥,锦雅丹心中对锦葵的新仇旧恨一同涌了上来。若不是锦葵,若不是她,席府怎么会倒?
席府若是不倒,她母亲同姐姐,又怎么会落得如今的下场?她又怎么会顶着郡君的身份,过着这等如同过街老鼠的日子?
锦雅丹上前拉起席文栋,恨铁不成钢地道:“表哥难道要这样一直颓废下去吗?席府还需要你来振兴,你如今这样算什么样子?”
只是她这番话席文栋一句也没有听见,仰倒在地上抱头便睡。
席书意从内堂走了出来,见到此状也只是轻声吩咐下人,让他们扶着席文栋去房中休息,不要着凉。
锦雅丹见她如此,上来便是质问:“书意表姐为何不劝劝文栋表哥?”
席书意并不理会她的无礼,邀她入座后,柔声问道:“你今日来,所谓何事?”
她这表妹一向如此,她也并不想同她一般计较。有那时间,不如多对几本账。
席府如今可谓外忧内患,已是风雨飘摇之际,她没有闲工夫同锦雅丹寒暄。
“我确实有事情求你。”
锦雅丹咬着唇,艰难地把锦玉茗被温晴关进家庙的事情说了一遍。
放在茶几上的手一顿,席书意似是没有想到,锦玉茗竟然会做出如此蠢事。
那温晴是刚上位的主母,便是为了自己儿子日后的前程同名声,也不会做下苛待她们姐弟三人的事情。
她给锦玉茗寻的夫家,定然差不到哪里去。且那人还是锦源的同窗,能力身份以后定是能给锦源助力之人。且那人家世简单,锦玉茗嫁过去便能掌家,自己当家做主。
如此婚事,便是让她来给锦玉茗挑,也只能挑到这份上了。毕竟她们席府同从前不同。
只是看着锦雅丹一脸恨意,席书意也没有多说什么。在听闻锦雅丹求她帮忙的时候,席书意略微顿了顿才道:“你想我如何做?”
锦雅丹眼中透着茫然,她想让表姐怎么做呢?
半晌,锦雅丹挽起头上的帷帽,看着席书意,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地回答:“书意表姐,我想让你把母亲和我们姐弟接回席府,拿回母亲的嫁妆,在给姐姐寻一门好亲事。”
“锦滦在锦府不行的,会被人养废的。”
她如今也看出锦元良狼子野心,根本就是想要侵占母亲的嫁妆,对她们姐弟不闻不问,甚至恨不得弄死她们。
“你帮我报仇,我要杀了锦葵,是她害了席府,是她害了母亲同姐姐,是她害了我。”
锦雅丹厉声喊道,是了,她要找书意表姐帮忙。席家家大业大,帮她做到这些,也不过都是举手之劳而已。
听闻锦雅丹的话,席书意失笑。
一时间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这个异想天开的表妹。莫说席琇莹同锦元良如今还未合离,便是合离她一个小辈,又用什么名义去给朝中三品大员,她的姑父养嫡子女?
且就算席琇莹如今跟锦元良合离,她一个做人长辈的,也没有来让小辈养的道理。
再说那杀了锦葵为她们报仇的话,她父亲当初不就是这样做的,结果又是如何?她父亲还未出百日,锦雅丹便求着自己接着去送死……
“抱歉,我做不到。”
席书意收敛面上笑容,只唇角挂着淡而疏离的弯度。
抓着薄纱帷帽,锦雅丹带着恨意死死盯着席书意,口中带着哽咽:“表姐如此狠心,舅舅泉下有知,只怕难以瞑目。”
“……”
站起身的席书意本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只吐出一句:“所得良自慰,不求他人识。表妹请吧。”
她只求问心无愧,并不在乎锦雅丹怎么看待自己。她要求的事情,席书意自问做不到,如此便没什么可说的了。
锦雅丹就这样被人请出了席府。
望着席府高悬的牌匾,锦雅丹带上帷帽,转身去找席氏一族的族老去了。
她便不信,没有人能管得住席书意,她就不信没人能帮得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