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家,高府。
“爹,沈家的货船都来咱们夕山镇了,就停在夕山镇唯一的码头上,现在那里围满了人。”
大厅里,高唐风按耐不住情绪的对高堂坐着的那个人,开口。
每一个字,都是牙咬切齿的。
可见,他对沈家的那艘货船恨到什么地步。
整个夕山镇都没有一艘货船,导致高家的风头都被沈家抢走不说,沈家的货船这个时候来,不就是来运输东西的,还是大量的东西。
但夕山镇有什么东西是能让沈家启动货船运输的?
想来想去,也就只有齐家的白叠子。
那可是他高家看上的东西,怎么能轻易的让沈家带走。
如果他非要带走,那就必须留下点什么东西。
否则,天王老子来,都别想把他高家看上的东西带走。
“沈家这次要带走什么东西,你心里有数,没用的东西,这几天都干什么了。”高堂上的人,一脸严肃的呵斥着高唐风。
的确是他的失误,高唐风被训斥的一句话都不敢反驳。
“爹……”
“够了。”
高唐风还想反驳什么,却被高父厉声打断。
“现在同我解释有什么用,还不快去挽回我们高家的损失。”
高父继续呵斥着不知轻重的高唐风。
高唐风是他唯一的儿子,长相脾气都像他,就是那个智商,还不如他的女儿高唐雪。
可是女儿家就是女儿家,终究是别人家的人,培养的再好,也是给别人做嫁衣,他高家从不做亏本的买卖,就只能继续培养这个不如妹妹的哥哥。
“是,爹爹,唐风一定挽回齐家和沈家对我们高家造成的损失。”
高唐风保证完,便转身离去。
而躲在门外的高唐雪,听到高唐风的脚步声,便立刻提裙离开。
沈家的船在夕山镇的码头,那沈公子一定也在那里。
高唐雪一路小跑到夕山镇码头,就看到那里被人围的水泄不透。
勉强扒开人群挤到最前面,高唐雪看到的是县老爷。
因为距离比较远,只见县老爷和一位白衣公子在说些什么,虽然没看清楚脸,但高唐雪可以确认,那位白衣公子,就是沈家公子沈默。
高唐雪本能的就想要前去告诉沈默,她的哥哥马上就要来了,让他马上走。
父亲和哥哥做生意的手段是她所不赞同的,可是她也不能公然反对父亲和哥哥的做法,因为那样的话,她和母亲在高家是没有地位可言。
她母亲是他父亲的续弦,虽然也是妻子,但是由于只生了她一个女儿,加上哥哥是长子不说,哥哥的母亲在哥哥出生的时候就走了,因为没有母亲,父亲格外痛爱哥哥。
哥哥虽然没有对她母亲表现的特别排斥,但是也不好,直到现在,哥哥也把她母亲当成陌生人一般,对她这个妹妹,也许是有血缘关系,对她还算过得过,可是当父亲夸过她聪明过后,哥哥对她的态度就急剧下降。
小时候她不懂,一直努力讨好哥哥,可哥哥从未给她好脸色,在大一点,她就知道了是为什么,就刻意收敛自己的聪明才智。
可那样也没有换来哥哥的好脸色,哥哥反而越发讨厌她们母女,更有传言说,哥哥的母亲,是因为她的母亲要进门,所以才离开哥哥的。
可是哥哥母亲走的时候,她父亲根本就不认识她的母亲,是有一次父亲出门在外,遇到了一件解决不了的困难,路过的母亲,出于好心,帮忙解决,父亲这才把母亲带回家,但是高唐雪也不知道为什么,高高在上的父亲,就娶了母亲。
而她也继承了母亲的聪明伶俐的头脑。
哥哥心里也清楚,他母亲的死和她母亲没有任何关系,可哥哥对她们母女,就是喜欢不起来。
为了一家和谐,高唐雪至懂事以来,就过得小心翼翼,更懂得隐藏自己的锋芒,只为讨好父亲和哥哥,可哥哥并不领情,等她越来越大,哥哥对她们母女的厌恶就越发深,爹爹若是不在家,哥哥甚至还会苛刻她们母女的吃穿用度。
她过苦一点没关系,但是母亲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她不忍心看到母亲和她一样受苦,这才不在隐藏锋芒,鼓起勇气像爹爹要了一家布庄自己打理。
她很聪明,懂得张弛有度,所以很轻易就说服了爹爹。
再加上,她只是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善母亲的生活,并没有太大的野心,哥哥这才同意了父亲让她打理一家布庄的提议。
对于齐家的白叠子,高唐雪也早有耳闻,虽然不同意哥哥偏激做法,但她人微言轻,为了母亲,她也不便说什么,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齐家的白叠子居然是沈家的,沈家的公子,为了齐家的白叠子,每一年都会过来。
她从未有幸亲眼看过沈默沈公子一眼,这一次好不容易遇到了,冒着被爹爹和哥哥发现了危险,她也要提醒沈公子快些离开。
只要沈公子把自己的东西送上沈家的货船,爹爹和哥哥,就拿沈公子没有办法了。
虽然高家也有船,但高家的船,只是用来游玩,连沈家货船的三分之一都比不上。
只是她刚迈出一步,身体就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不受控制的朝一边移去。
等她稳住身体,再次抬头,她哥哥和哥哥的人,已经将沈公子团团围住。
等高唐雪前去,耳边就传来哥哥高唐风对沈公子的质问:“沈公子,高某早就说过了,齐家的白叠子若想运出夕山镇,就必须经过我高家,今天这阵势,沈公子是全然没把高某的话,放在心上。”
丝毫没顾忌身旁的县老爷,高唐风不可一世的开口着。
“高公子,此话从何说起,本官怎么从未听闻过?”年过半百的县老爷,一脸疑惑的问着高唐风。
沈默就静静的看着看着一唱一和的二人。
“大人,您有所不知,上柳村齐家的白叠子,我们高家一开始就和齐家说好了买卖事宜,可是沈家突然冒出来,说白叠子是他们家的,不仅毁了高家和齐家的生意,还二话不说的将齐家的白叠子全部带走。”
“沈公子,你我都是生意人,不说讲究个先来后到,但是也没有像你沈家这般,说什么东西是你的,就是你的,一分钱都不想出,就想把东西带走。”
高唐风仗着这里是夕山镇,沈默一个外人,有理也说不清,所以才敢这般噬无忌惮的颠倒黑白。
“沈公子,可确有此事?”
县老爷一脸惊愕的问着沈默。
虽然他这个县老爷因为某些利益,会无条件的站在高家那边,可沈家作为东晋第二大商家,东晋国库一小半的财力,都靠沈家纳税,他一个小小的县令,也不好公然得罪。
毕竟打仗是要钱的。
“白叠子是我沈家的,这个确有其事。”沈默徐徐道。
“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你有什么证据?”高唐风大声反驳着,那模样仿佛就是谁声音大,谁有理。
“我的证据就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