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伴着尖叫，沈晚晚猛然坐了起来。
由于昨晚齐遇很老实，今早的她，身体没有任何不适，掀开被子就往门口跑。
“啊……救命呀，救命呀，救命呀。”
一到门口就看到抬起一只脚如同陀螺般在门口旋转的含烟。
“含烟，怎么又是你？”沈晚晚接过齐遇手中的油灯，在门口晃了晃，这才问出那么一句“欠打”的话。
“大少奶奶，救……救命。”
含烟一边跳着，一边又想用手去拿点夹在脚上的老鼠夹，可是手刚伸过去，还没碰到脚上的老鼠夹，一股钻心的疼痛就往脑门上窜。
为了活命，她只能开口求着面前的沈晚晚。
“还真的是你呀。”沈晚晚没有任何救人于水火的迫切感，不紧不慢的道。
“是……是我，大少奶奶，你快救救我。”
这点痛在含烟眼里其实不算什么，她怕的是在晚一会她的脚都要废了。
“哎呀，很痛吧。”沈晚晚这才朝含烟的脚上看去，表情故作夸张的道。
含烟：“……”
这么显而易见的事，这还用问。
含烟怀疑沈晚晚是故意的。
故意等她来，故意看她笑话。
可即便如此，这个时候和沈晚晚对着来，对自己没有好处的。
“对，很痛，含烟恳请大少奶奶帮帮我。”也许是痛，也许是恨，含烟咬着牙才说出这么一句话。
“可是……我不是大夫，我要怎么帮你呢？”沈晚晚急得团团转，就是不上手扶一下“金鸡独立”的含烟。
含烟：“……”
“大少奶奶先扶我到那里坐一下，然后派人帮我去请大夫。”
就算知道沈晚晚会拒绝，此刻的含烟也是欲哭无泪。
哪怕沈晚晚是故意的，她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和沈晚晚硬碰硬。
不仅如此，她还必须低三下四的求着沈晚晚。
“哦，好。”此刻的沈晚晚表现的像一个没出过房门的小媳妇，什么都不懂。
听了含烟的求助，这才走向含烟。
扶着含烟走进屋，找了个地方坐下，沈晚晚就吩咐齐遇阿沐去请大夫。
从来都只想给含烟一个教训，让她好好做人罢了，并没有想过要她的命或者她的腿。
见含烟不再逞强，不再头铁，沈晚晚就决定结束对含烟的惩罚。
“谢大少奶奶。”含烟没想到沈晚晚真的让人去帮她请大夫了，而且还去的这么快。
“不用谢，你既然来到大房，就是大房的人，你的安危，我自然要负责。”
含烟：“……”
怎么都没想过沈晚晚会对她说出这么一番话，怎么也没有想过这种温暖的话是从沈晚晚嘴巴里说出来的。
她活了这么大，还是第一次
“……谢，谢大少奶奶。”含烟心头闪过一抹难以言喻的感觉，让她大脑都空白了起来，除了那句话，她已经想不到别的什么话了。
“说了不用谢。”沈晚晚说着，又转身去给含烟倒了杯茶。
不是刻意讨好，只是两辈子的做人原则，让她下意识的就这么做了。
“先喝点水，大夫马上就到。”沈晚晚放下水，又蹲下去检查含烟的伤口。
还好这个时代的老鼠夹并不是全铁，即便大夫不来，含烟的脚也不会废。
沈晚晚伸手就想碰含烟的脚，想以一己之力帮含烟提前结束折磨。
含烟正惊讶沈晚晚为何不顾大少奶奶身份，蹲在她前面干什么？
突然就看到沈晚晚的动作，一下子就明白了。
“啊……大少奶奶。”
沈晚晚的手还没碰到含烟，含烟就神经反射的痛了起来，本能的就缩了缩脚，不让沈晚晚碰。
“没事，我就看看。”
含烟此刻的反应，就是一个极度害怕疼痛的人的正常反应。
沈晚晚也是那一类人，所以她非常能够理解，便开口安抚着。
“大少奶奶，我们还是等大夫来吧。”
含烟知道沈晚晚是好意，可沈晚晚毕竟不是大夫，她不敢也不能冒那个险。
因为脚要是废了话，长公主绝对不会再要她，就算长公主不追究她的失责，只把她赶出府，她一个废了脚的人，哪个大户人家都不会要她，不要她，那她就只有活活饿死的份。
至于沈晚晚，本就不是她主子，更不会管她的死活。
“好。”沈晚晚立刻就答应了含烟。
含烟没想到沈晚晚这么好说话。
“你放心，你的脚不会废，最多就是多流点血，痛几天，好好养，一点后遗症都不会留。”
沈晚晚知道含烟担心什么，开口安慰着含烟。
含烟：“……”
“这次痛了吧。”在含烟诧异又感激的表情下，沈晚晚再次开口道。
“嗯。”含烟点点头。
“早就告诉过你，这里有小偷，我要防小偷，你还一而再再而三的过来，我知道你敬业，这点我也不能说什么，但是，含烟我真的不需要，不是炫耀，也不是打发你的理由，就是发自内心的觉得没必要。”
含烟：“……”
面对柔声细语的沈晚晚，含烟本能的低下了脑袋。
像是羞愧难当，无法在面对沈晚晚。
“其实，我到现在也不太理解，你非要这么敬业的原因，但是没关系，今天我把话说开就好，反正你再怎么敬业，这几日怕是也来不了了。”
“大少奶奶……”
含烟很想告诉沈晚晚没有下次了，但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
不是那种肚子里还憋着什么坏心思，不想说违心的话，而是觉得羞愧难当，说什么都无法弥补自己的过错。
“没事，什么都不用说，我懂，下次把我的话听进心里就好。”
沈晚晚没让含烟为难，直接打断含烟，给彼此一个台阶下。
虽然含烟来大院是别有目的的，可是来这里这么久，除了每天提前让她起床，并没有做什么真正对她有伤害的事情。
或许是采用循序渐进的招数，或许是在时机憋着放大招，但至少现在没有，至少在含烟没动手之前，她反而先下手为强了。
所以她们俩算是扯平了。
当然，如果含烟今日还不吸取教训，那她不介意在教教她该怎么做人。
毕竟，她有的是含烟，以及含烟背后主子，没见过的奇葩招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