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嫂子,就是她,就是她教唆那个……”“傻子”差点脱口而出,却被一旁那个梳着发髻的年轻女子用眼神一提醒就硬生生的憋了回去,随即改口接着道:“……大哥,偷钱。”
沈晚晚拖着一条受伤的腿刚迈过门槛,就听见了齐千月对她的控诉。
不过六七岁的小姑娘,怎么这睁眼说瞎话的本领,比她这个活了两辈子的人都要炉火纯青。
“晚晚见过爹爹。”
沈晚晚仿佛没听到齐千月的污蔑般,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厅堂内的人,以最快的速度将目光锁定在一个年近四十岁的微胖男人身上。
不是没看到齐千月身边那个梳着发髻的女子,只是在来的路上,她已经侧面向齐遇的书童阿沐打听了一下齐家的情况。
齐家以布匹发家,他家织出来的布匹方圆千里都慕名而来。
而齐家老爷,也就是齐遇的爹齐怀仁,作为齐家的老大,虽然有过三房妻妾,但他膝下只有两儿一女。
两个儿子分明是老大齐遇,老二齐闫,女儿就是齐千月了。
老大齐遇是大房所出,但是大房生了齐遇就不在了,老二齐闫和老三齐千月是二房所出,但二房在生下齐千月的时候也不在了,而三房至今无所出,所以也是唯一一个还活着的一个。
但是现在她却没有前来,想必是齐千月没有叫她。
而那个梳着发髻的女子,就是老二齐闫的媳妇李静蓉。
齐闫虽然比齐遇小一岁,却胜在头脑清楚,之所以比齐遇先一步娶妻是因为齐遇之前要娶的每一个女子都没活到拜堂。
但齐闫也是个运气不好的,成亲半年就半身不遂的躺在床上,动也不能动,说也不能说,活活的一个睁眼废人。
古人历来看重长幼尊卑,她万万不能因为自己多活了一世而坏了规矩。
索性就没有对老二媳妇李静蓉行礼,只是微微一笑。
而和自己一起进来的齐遇,仿佛谁都没看见一般,一心顾着怀中的大白鹅,一点要行礼问好的态度都没有。
“说说看,究竟怎么回事?”
齐怀仁和齐遇不亏是亲父子,忽略对方的神态简直就如出一辙,看都没看齐遇一眼,对沈晚晚开口了。
声音威严肃穆,一听就很有一家之主的威信。
“还能怎么回事,还不就是她仗着……大哥反应有些迟钝,就教唆……大哥偷钱,我说怎么会有人愿意嫁给……原来打的居然是这么个坏主意,爹,这种女人留不得,不然我们齐家迟早毁在她手中。”
没等沈晚晚开口,齐千月再次抢先。
看着齐千月那张张嘴吧吧说个不停,且说的都是些子虚乌有的东西,沈晚晚就觉得聒噪,也是第一次对一个小孩彻底喜欢不起来。
齐怀仁目光威威的看向沈晚晚:“千月说的可是事实?”
“爹,我没有,我是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入齐家的,请爹明察。”沈晚晚立即否认着。
本以为离开了沈家,就少了恶毒妹妹栽赃陷害的剧情,没想到来看齐家,还是没躲过。
齐千月顿时怒不可遏:“你的意思是说我说谎了!”
沈晚晚下意识的瞥了她一眼。
可不就是嘛!
但是她却不能这么回答。
她一个嫁进来一天的新媳妇,说话做事太过肆无忌惮对自己没好处的。
腿没有养好之前,不能锋芒太露。
沈晚晚婉约一笑,轻声道:“千月,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齐千月一如既往的咄咄逼人。
“我……”
“好了。”齐怀仁突然开口制止无结果的辩论,随后便把目光放到了沈晚晚身边,一副事不关己的齐遇身上。
就在沈晚晚不明白齐怀仁要做什么的时候,齐怀仁再次来了口:“齐遇,你说说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晚晚:“……!”
开什么玩笑?
居然让一个傻子当证人!
这不是摆明了欺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