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太阳凌空发出柔和明亮的光辉,将整个莫镇照的如沐如同沐浴在层层佛光中一般清明。
白黎搬了个凳子坐在院子里,懒洋洋的晒着太阳,旁边卧着一只小猫儿。
如此,便是人们说的岁月静好吗?白黎暗自自嘲的笑了笑。
正在白黎舒舒服服的享受日光浴的时候。
顾夜笙走了出来,直直的站在他身后:“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白黎见顾夜笙来了,忙起身作揖。
调转话头:“五爷别急,如今有了新的线索,相信很快便能顺藤摸瓜查出真相。”白黎再次看向顾夜笙,宽慰道。
“这盘棋不过是个障眼法罢了,这个世界上,总有些人自以为是。”
“自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殊不知,他早已忽略了最重要的东西。”
“如此以来,原本稳操胜券的一切,反而会成为压倒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
“需知道,这世间最大的变数,不是道法,不是谋略,也不是谋略,而在乎人心。”
白黎怔怔得望着他,他……是知道什么了吗?白黎心虚的将目光从顾夜笙身上转移到他处。
正在这时,张妈走了过来来,白黎忙叫住张妈,嘱咐道:“还要麻烦张妈带几个人去告诉你们镇上管事儿的,他们死不了,只要乖乖吃药自会痊愈。”
张妈领命下去了。
“除此之外可还有其他可疑的事情发生?”白黎假装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也没什么,只是遇见了几个闹事的,王爷放心,属下已经派人打发了。”子阑在一旁应和道。
“怎么这么快,咱们来莫镇的消息便散出去了?”白黎蹙了蹙眉,隐约感觉事情不妙。
顾夜笙来的时候,是以大理寺下属官员身份,对外并未透露真实身份。
平日接触的秦府众人也是再三叮嘱,不可对外透露。
那么,这些人又是如何知道的?又是谁在刻意散布?
“无碍,本也没打算隐瞒什么,到底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顾夜笙表情淡漠的道。
子阑见状,也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
担忧的看了看自家王爷:“照如今的情况看来,此事的确透着几份七窍。”
继而又看向白黎:“华仵作,照你的意思是这背后之人真正要对付的是我家王爷?而这莫镇不过是那人抛出的一个饵?”
见白黎神色淡淡,不发一言。
子阑“噗通”一声,便跪倒在顾夜笙面前。
“王爷,都是属下的错。若不是属下您也不必趟这趟浑水。”
白黎瞬间无语,这古人怎么说跪就跪,说拜就拜。
白黎摇摇头,道“现在说这个,还有些为时尚早,再看看吧。”
正在三人交谈之际,银镯赶着一辆马车回来了。大气都没有敢喘上一口,立马冲到白黎面前。邀宠似的道:“主子,您要的药材到了。”
“如此甚好!有了这批药材,镇上连同附近村子。不出三天,便会大好!”
“三天?可皇上的圣旨。最后期限就在明日,又当如何是好?”子阑面露难色。
“小镇已经被封锁起来了。你们的药材是从何而来?”顾夜笙疑问道。
“山人自有妙计!”白黎露出神秘的微笑,却不肯透露半分。
这药材是白黎前一日命银镯暗中给她的外祖父瑞无机发了消息。安排暗卫暗中送进来的,自然不能让外人知晓。
而那守卫的几个区区府兵又能奈如何?加上顾夜生的人并未留意。百黎这边的动作,对药材这事竟也也毫无察觉。
而另一边,景昭帝在宫中却如坐针毡。
景昭帝放下密信蹙眉道:“就这么多?”
景昭帝的近侍温汝恭谨对答道:“启禀圣上!这位华仵作平日甚少露面,所以很难查到关于他本人的更多消息。”
“我记得当年神医谷众人密谋造反,被满门诛杀。”景昭帝将手中的信纸随意朝案桌上一丢,拂了拂龙袍宽大的衣袖,又道,“这华生可会与神医谷中人有关?”
“这……”温汝不置可否,当年神医谷之事本就疑点重重
“倒也无甚关碍,便让他与隋王一道处理莫镇之事吧!朕也想看看朕这个弟弟能给朕带来多大惊喜。”景昭帝转了转脖子,捶了捶肩,又提起笔,准备继续批阅奏折。
纵然尚未查证,但跟着顾夜笙处理莫镇的事务也并无太大利害关系,这人又是北境的王琅介绍的,这王琅又是平西王的旧部。
又是在他眼皮底下,在莫镇那一方小小天地倘若真能翻腾出些浪花来,倒真让景昭帝有些小小的期待了。
温汝迟疑了一下,还是道,“圣上,莫镇那边又有消息传回来了。”
“嗯?”景昭帝明显有些惊讶,再次将手中的毛笔搁下,抬头看着温汝,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温汝道,“官家御尚之物历来由莫镇的秦家主理,秦家大夫人突然意外身亡,外界传闻因疫病发作而亡。”
景昭帝继位以来甚是勤勉,上至军国大事,下至民生疾苦无一不亲力亲为。
“这事前些日子不是已经上奏过了吗?”景昭帝扶了扶额,都没正经事了是吗?
“可就在隋王到达莫镇当日,秦府突然被一把大火烧了,秦大夫人的遗体也被烧了。此事隋王已参与审理,查出秦二夫人和秦大夫人的婢女均有嫌疑,然下属官员却并未将此事上报。”温汝不紧不慢的接着道。
“哦?现在案子进展如何?”景昭帝问道,心下闪过一丝不悦。
“其他几名一起晕倒的家丁和仆人并未毒发,镇上除了秦大夫人外并无人死亡,许是华生去的及时救了众人一命。”
“不过隋王亲随在埋伏的时候,围堵到一名黑衣人。”温汝垂着眼,也不看景昭帝的表情,只是实事求是的说事情。
“这么说来,幕后还有其他人?”景昭帝的手指不禁在奏章上毫无章法的划拉了起来,面色看上不太好,声音也比方才低沉了几分,“可查出来那黑衣人的身份?”
“明里身份是镇上的养花人,其他尚在查证。”温汝道。
景昭帝挥了挥手,即便是温汝低着头,但照着多年随驾的经验,见景昭帝不发一言,遂躬身施礼,“臣告退!”
此事真的与神医谷有关吗?这个华生与神医谷又是否有牵连?景昭帝虽还不清楚此事来龙去脉,却觉得这事儿越来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