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什么夫人?”
几名男子相视一眼。
接着道:“姑娘,你真不是杨浑那恶棍的帮凶?”
“若我是,还会浪费时间问这些事?”
几人似乎松了一口气。
而后道:“姑娘,这杨浑好女色,以前就嚣张跋扈,他本就是修行之人,江宁的百姓都敬他几分。”
“之前的他,也没有这般横行无阻,虽然经常调戏女子,可是也不敢太过火。”
“可近几年来,不知道为何,他的修为一下上涨了好几个阶段,因为其灵力十分强大,原先江宁的都督都十分忌惮他,后来,那前都督干脆就告老还乡,远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也不知道这杨浑使用了什么手段,那都督离开江宁之后没多久,就从京城里传来了一道圣旨,说是任命他为新的江宁都督。”
“这一下,江宁的百姓就彻底的变成了刀板上的鱼肉,只能任凭他宰割了。”
“以前他就好女色,自从成了这江宁的父母官之后,那行径,就越发的不可收拾了。”
“他先是喜欢那些未出阁的女子,无论那些人家同不同意,只要是那杨浑看上的人,不超过三天,必须送到都督府上去,要不然,等着那一家人的,就是灭门。”
说完这话。
赵书宁果然看到人群之中有几个上了年纪的男子女子,在偷偷的抹着眼泪,看来,这些,应该就是被杨浑抢了女儿的父亲母亲。
“女子既然已经被抢入了都督府,按理来说,杨浑应该放过这些女子的父母了。”
“唉——是放过了,可是偌大的江宁城,有许多家的女儿都是父母捧在手心之上的,那些父母当然不愿意女儿去侍候那等恶魔,于是带着女儿连夜逃走,这些人家,不乏少数。”
“可那杨浑早早就准备好了,也不知道是谁告的密,总之我们带着女儿逃跑的那天晚上,连城门都没能出去,杨浑甚至没有出现,就有一对官兵将我们老两口的女儿带走了,不仅如此,那些士兵,还将我老板的腿都打瘸了,第二天,我们重新回到家里,女儿没走成,我们自然也不能走,哪怕就在江宁城,我们也要陪着她。”
“可是第二天我们回家的时候,家门口已经贴上了封条,我们的家产,已经被那杨浑连夜查封了。”
两人说完。
随之潸然落下的还有不少人。
看来,这杨浑所做的恶。
真是罄竹难书。
“对了姑娘,你将我们找来,是为了什么事?”
这些人平时活得太压抑了。
所以方才赵书宁只是那么一问,他们便像是找到了宣泄口一样,将杨浑的那些罪行,恨不得全部说出来。
赵书宁也是理解他们作为父母的心情,所以,尽管心里十分焦急,她还是听他们说完了这些话。
“我想让你们帮我找一个人。”
“什么人?”
赵书宁玉手轻抬。
赵政的影像就浮现在半空之中。
这是自己从哪些商人们的记忆之中截取的父亲最近的模样。
如今再看那影像之中的背影,赵书宁只觉得如鲠在喉。
她一直觉得,他们都是修行之人,自己以后,肯定还有很多时间陪着他们,所以在这之前,她一直忙着自己的事。
赵书宁疏忽了。
她不知道。
在赵政和林敏儿的心里,她就是他们两人的全部。
而自己这么多年来,虽然算是孝敬,可是真正的陪在父母身边的日子,实在是少得可怜。
“这人——”
赵书宁道。
“这是我父亲,他大概三个月前,出现在江宁。在赶往京城的路上,出了事,你们都是在江宁摸滚打爬很长时间的人,是否见过他?”
赵书宁手中的拳头暗然握紧。
其实。
她怕。
怕自己听到最不想听的答案。
“这个人,看起来,似乎有些熟悉。”
半刻。
一个老者模样喃喃的说了这样一句话。
赵书宁眼睛一亮。
她便知道。
将这些人聚集在一起,不会错。
父亲在江宁,不受那杨浑的待见,但凡是正常生活在江宁的人家,只怕都不想与父亲扯上什么关系。
所以。
最有可能知道父亲下落的人,应当就是他们这些无所定居,流离失所的人。
“你见过他吗?”
赵书宁的身影。
几乎是瞬间。
就移到了该人的面前。
速度快得没有人看得清。
这姑娘也是修行人,并且这涌动而来的,除了灵力之外,好像还有充沛的精神力。
“老朽,老朽也不敢确定。”
说话的这人。
是江宁的一个赤脚郎中。
他本就居无定所。
年少的时候想要考到京城的御医院中发扬光大自己的医术。
可是天不遂人愿。
他的医术着实不错,可是不识字,也不懂官场上的那些买卖利益。
所以虽然空有一身医术,却是被御医院轰了出来。
至此。
他便回了江宁。
可他在江宁的家,早就在他决定入京的时候变卖了,那变卖的钱财,做了盘缠,也所剩无几了。
所以这老者。
算是被迫,成为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医者。
不过。
这老者过得还算自在。
在他流浪的期间,他更加看清楚了这最底层人民的辛苦,他们没有钱财看病,连一些基本的草药也不能分辨,一个小小的发烧,都会因为操作不当,最后要了命。
老者姓苗。
在江宁的乞丐们,几乎都受过他的恩惠。
所以对这老者,他们也是敬重有加。
“姑娘,我前几个月去哪山郊拾柴火的时候,曾见过一个男子,长得与这影像之中的,有三分相似。”
三分?
那可以说没有多少希望。
“您老贵姓?”
“苗。”
“苗先生,你是在出江宁,去往京城的道路旁发现他的吗?”
老者摇了摇头。
“老朽是在乱葬岗之中见到那人的。”
乱葬岗。
赵书宁一个趔趄。
差点摔倒。
乱葬岗,那是丢弃没有人认领尸体的地方。
难不成。
父亲真的?
“姑娘不用太过担心,苗老他是一个郎中,他既然这么提了一嘴,那就说明,他发现那男子的时候,应当是还有着一丝气息的。”
赵书宁看向老者。
老者点点头。
“姑娘,死人的样貌,老朽一般不会花费时间去记的,不过老朽所见到的那人,不一定是姑娘要找的人,毕竟那人,与你所给的这画面之中的男子,还是有着很大的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