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说这话的不是别人。
正是那从卧室之中出来的大哥谢不言。
随着谢不言出来的,还有他那可爱的小侄女。
“大哥。”
“看来,这么多天不见,你这伤,是好得差不多了。”
“大哥,我这不是一好就来见你了吗?”
“之前我与你嫂嫂多次去看你,你都闭门不见,这是为何?”
“那是我觉得我那副面容见不了人。”
“比那样狼狈的你,我都不知道见过多少了,你还知道羞耻吗?你若是知道羞耻,就不会闹出这样大的事来了?你可知道,那天有多危险?你逞能,也得有个底限。”
“大哥我——”
“我不是你大哥,谁是你大哥你去叫谁去。”
赵书宁轻笑。
果然。
嫣然说得对。
谢不言沉默寡言,唯独对于两人特殊,一个是他的女儿小团子,一个就是他这纨绔的弟弟谢靖。
好在。
谢靖虽然纨绔,可是在谢不言面前,还是忌惮敬重大哥。
“那也不能全怪我啊。”
谢靖小声嘀咕。
谢不言的语气严厉了一些:“你在说些什么?现在了,你都还不知道错?”
“大哥,这里还有外人呢,你总不能当着她就要揍我吧?”
这不说还好,一说谢不言就想起了内屋里还有戒尺,小时候娘亲给了自己,让自己用来管教弟弟的。
想到这里。
谢不言就往房间里走了去。
谢靖哭丧个脸。
“不是吧,我都这么大了,大哥,你还用戒尺打手,还当着外人的面,你这要是传出去了,我这谢家二公子的脸往哪里搁啊?”
谢不言还是进了屋。
赵书宁捂嘴轻笑。
当然,对于这谢靖,她早就想出手教训了,要不是看他伤没好的话,哪里等得到今天?
可总归是小辈,自己也不能表现得太过。
“喂,你笑什么?”
“你还好意思笑。”
“肯定是你捣鼓的我大哥,让他对我动刑是吗?”
“你别妄想了,我大哥虽然看起来比较凶,可是他骨子里,还是很疼我的,等一下,他肯定不忍心对我下手。”
“你还笑?”
因为进来的时候,为了避免东窗事发,谢靖关了门,以至于房中光线黑暗,他不好分辨。
“看来,你这腿脚好得差不多了,至少这嘴皮子,比以前利索了。”
“嗯,我说——”
正在这时。
谢不言出来了。
果不其然,他手里,拿的正是戒尺。
谢靖哭喊:“大哥,你还真的要打我啊,你这人,忘恩负义,我要告诉母亲,你对嫂嫂不忠。”
“小叔,你叫我?”
正在这时,嫣然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谢靖看着他们夫妻二人,再看向赵书宁。
然后大义凛然道:“嫂嫂,你怎么这么大方?”
赵书宁知道他要说什么。
便道:“谢不言,谢靖这小子,我可打得?”
谢不言弯腰。
“当然,小姨是家中长辈,管理小辈,不言岂敢插手。”
“哥,我是你亲弟弟啊!哥,你怎么让一个外人,啊——小姨?”
谢靖急忙看向赵书宁。
赵书宁微笑着,却宛如地狱的撒旦。
“嫣然。”
“小姨。”
“去将房门打开。”
“是。”
谢靖咂舌。
大门打开,这时他才看清了面前的女子。
明眸皓齿,肌肤胜雪,一双好看的眸子里盛满了笑意。
她一瞥一笑,就像是家中画像上的那女子。
他愣了,随即反应过来,嚎啕大哭。
娘亲从小管教他们极为严厉,可是据父亲说,娘亲的严厉,还不及小姨的一半。
谢靖跪着就要爬到赵书宁脚边。
一把鼻涕一把泪。
哪里还有平时那嚣张的模样。
“小姨啊,我是靖儿啊,我可是你的亲侄子,你可不能这样对我啊,小姨,之前我眼睛被打坏了,我没看清是你,要是知道是你的话,打死我都不敢说出那些话来的。”
“小姨,我经常听我娘亲和父亲说起你,说你心地正直,是最善良不过的了,你这样的长辈,肯定是不会对我这个小辈出手的吧,那有点掉价对不对?”
“小姨,我错了,我真真的错了,我错的离谱,我就不该去那万花楼,我就不该与那侯林起争执,我就不该死到临头了还不知悔改,小姨啊,你饶了我吧,好不好?”
谢靖真是话多。
一说起话来叭叭叭的,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赵书宁道:“谢靖,你是真的知错了?”
以为自己的一番“肺腑之言”感动了赵书宁,谢靖连忙点头。
赵书宁回过头,看向谢不言。
然后在谢靖一脸的期待之下说道:“家中可有鞭子?我使这戒尺,好像不是很顺手?”
鞭子?
那个被母亲小时候鞭打的经历又浮现在眼前。
谢靖都要哭了。
他哀求的看向兄长。
谢不言却连看都不看谢靖一眼,反而回头道:“小姨请稍等,我去内屋里找找看。”
“大哥,内屋里哪有鞭子啊,你是不是记性不好?”谢靖一边说着,一边对谢不言使着眼色。
谢不言想了想,的确是没有。
遂回头对嫣然道:“嫣然,小团子我看着,你且去那兵器库寻一截牢固点的鞭子来。”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谢靖连忙看向嫣然。
苦着脸道:“嫂嫂——”
“小叔啊,小姨是长辈,你难得被小姨训诫,这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机遇,你不要慌,嫂嫂定会寻一根牢固点的鞭子啊。”
不是吧。
为什么那样温婉的嫂嫂,此时都站在了小姨那边。
谢靖闷声道:“小姨,我这伤,还没好透呢?”
“应该是差不多了,这些天我差不言给你送的丹药,可都是大补之物。”
“这——小姨,你看啊,你好不容易用那些珍贵的丹药将我身体养好了,你总不能,总不能现在又给我打坏了对不对?这划不来。”
赵书宁掂量着手中的戒尺说道:“不然你以为这些天为什么我一直让你哥给你送药?”
“啊?”
“就是为了让你今天好好挨一顿打,长个记性。”
“小姨。”
“对了,我知道你抗打,那天侯林都将你打成那样了,也不见你求饶,不过事后我看过,那侯林打你,大多用的都是蛮力,你当时之所以动不了,是因为你身体内的大部分骨骼都错了位,所以造成了你手脚不能动弹的假象,瘸嘛,倒是没瘸,所以关节复位之后没多久,你就能走了。”
谢靖额头之上往下流着冷汗。
小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