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
颜如玉在东泽大荒的城池之下遇到叶凌的时候。
便将她一直带在身边。
那时候,凌儿白日里面对自己的时候,总是一副天真开朗的模样。
一到晚上入睡的时候。
颜如玉不止一次听到她在梦中哭泣。
有许多次,她都是呼唤着叶星辰的名字醒来。
颜如玉为了解开叶凌的心结。
便自行的启动了星盘大阵,查看了叶星辰的身份。
这一下。
知道了更加不得了的事。
那叶星辰,本不该是这个位面的人,那时候,颜如玉知道叶星辰所在之地,便是那暗泽之地相连的一个小岛。
“你很久之前,就知道星辰没死?那你,为什么不帮我将他救回来?”
颜如玉道:“我本来也是存了这个想法,所以才会去了暗泽之地,可是我在暗泽之地相连的那个小岛之上,见到了一个人。”
“谁?”
“叶风!”
“我外公,他怎么会在那里?”而且,如果他在那里的话,为什么不亲自将叶星辰救出来?
难道是?星辰被抢,与她分开,这些都是预谋之中的事吗?
叶风当时的出现,的确是出乎了颜如玉的所料。
当时。
叶风对颜如玉毕恭毕敬,还唤他为小主子。
颜如玉因为叶风是叶凌的外公,自然也是对他尊敬有加,可叶风说,不能将叶星辰带离那小岛。
若是将他带离了那个小岛,那么叶星辰,很有可能会早夭,不能存活与世间。
“为什么?”
颜如玉正色道:“宁儿,我问你,你对那叶星辰,或者说,对于你们童年时期发生的那些事,可还记得清楚?”
“当然记得清楚,星辰最喜欢吃糖,尤其是冰糖葫芦,当年,我便是因为去给他买——”
说到这里,赵书宁愣住了。
因为在她的记忆之中,关于弟弟的记忆,就只有他们是如何逃亡,甚至对于他们的父母,也是无比的模糊,更别说与弟弟很小很小的时候发生的事了。
“宁儿,你所记得,也就只有这几件事,对吗?”
“不染——星辰他?”
“他是你的弟弟,不过,他却不是属于你这个时间出生的人,当年你手上有着转魂珠链,那定然能保你顺利出世,可那叶星辰,却不是在你之后出生。”
“你的意思是?”
当年,顾卿卿也曾有过一个孩子,那个孩子,也叫叶星辰,可是,那个孩子,不是死在了冬天的一个夜里了吗?
这件事,是母亲叶青鸾亲口告诉自己的啊?
当年,颜如玉赶到了暗泽之地。
想要搭救出叶星辰,让他与叶凌团聚。
叶风出了面,那时候的叶风,已经十分苍老了,他带着颜如玉去了叶星辰的身边。
颜如玉在叶风的示意之下,用精神力探测了叶星辰的身体状况,这才发现,叶星辰的身体属实羸弱,看起来只是一个孩子,可是他的骨龄,却是已有五百多年。
叶风说。
当年,他本就觉得对顾卿卿有愧。
从小,就是将顾卿卿当成苍梧国的接国长公主培养的,那从小,她就姓顾,在众人的眼里,叶风只有叶青鸾一个女儿,顾卿卿身为大姐,实在是受了不少的委屈。
在某一个冬天,她的情绪终于是爆发了。
那年,她离开了苍梧国,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等到叶风再见到顾卿卿的时候,她已经有了身孕。
可是因为在怀有身孕期间,顾卿卿频频的使用灵力,造成胎儿不稳,还未足月,便早产了。
那孩子刚生下来,就不哭不闹,一双眼睛灿若星辰,故得名叶星辰。
叶星辰,曾经是顾卿卿唯一的生活指望,可因为早产,他的气数,也在那一年的冬天走到了尽头。
当时的顾卿卿,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几乎是哭得昏死了过去。
叶风见状,自觉亏欠顾卿卿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便用了自己的七分精神力,在叶星辰咽气的最后一刻,将他冰封起来。
而后,叶风带着那叶星辰,去求了指导他精神力的两位恩公。
他们给叶风指了一条路,那便是五百年后,随着东泽大荒的防御罩解除。
可以将叶星辰带到东泽大荒的一个暗泽之地的小岛上,在那里,可以让他身体内的灵气得到复苏。
“不染,这不对,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在那之前,星辰与我在一起的时候,不可能是那样蹦蹦跳跳,无比活波的一个小男孩啊。按照你的说法,他那时候,不该还是一个死婴吗?”
“宁儿,你出生为叶凌的时候,那东泽大荒的防御罩也随之解除了,至于叶星辰为何会是那般模样,那是因为,你外公,也就是叶风,舍弃了长生,用自己的寿命,唤醒了他身体内的精神力与灵力。”
赵书宁捂住了嘴。
颜如玉又道:“与其说叶星辰是被林枫掳走关在暗泽之地,倒不如说,那一切,其实都是叶风的安排,他利用了林枫的恶,来唤醒叶星辰。”
难怪。
小时候自己多方要求师尊帮自己找弟弟,可是那么神通广大的师尊,却是说没有办法。
她还真的以为,弟弟出了事,所以在以后的日子,她才拼了命的练习灵力与精神力,为的就是以后能保护自己在意的人。
直到现在,她才知道。
原来这一切,都是外公算好的。
“外公他?”
“如今我也不知道他的去向,不够宁儿,叶风对你们,都是一样疼爱的,在你们小的时候,很多次,若是没有他的庇护,只怕你带着叶星辰,早就被那野兽吃了。叶星辰按照计划走后,叶风便一直都是跟在你身后保护着你,直到你,遇到了我。”
赵书宁懂了。
“我答应过叶风,若是你没有变得强大,就不能将这事告知与你。”
“不染——”
“叶风也是想借助着叶星辰的“不幸”,让你变得强大,他也是别有用心。”
“我知道。”
赵书宁不是小白花,她更不是躲在温室中经不得风吹雨打的那些娇嫩之花。
外公的良苦用心,她能够理解。
只是,这一切,自己如今才知道。
对于自己的境遇,她难免觉得有些戚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