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若是你没有完成自己的事,你定是在这里待不住的。”
赵书宁低下了头。
哥哥与她从小长大,在这一点,他还算是对自己有所了解。
“你且去吧。”
去见你想见的人。
去做,你想做的事。
“哥。”
“小宁儿,你要记住,无论你遇到什么事,无论别人信不信你,哥哥始终,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赵书宁点头。
“哥,我明白。”
“等你做完了你想做的事,若是你还想来看看我的话,我便一直在幽冥谷等着你。”
赵书宁道:“哥,还请你相信我,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不管你变成了何等模样,在我的心里,你不是别人,也不是怪物,你只是我的哥哥——赵淮。”
赵淮莞尔一笑。
这一笑,却是十分开心。
他的双眸凝视着赵书宁。
深情道:“小宁儿,你说,若是你不认识那颜如玉,我也从未见过你的话,我们之间,会不会就不是现在这般窘迫?”
“哥——”
赵书宁不懂。
她不懂赵淮说这话的意思是什么。
可赵淮只是轻轻一笑,便没有打算解释。
反而继续说道:“小宁儿,你说,若是有一天,我与那颜如玉成为了敌人,到了那一天,我与他之间,走到了你死我活的那一步的话,你又会做什么抉择?”
赵书宁愣住。
“哥,我不懂。我不懂为什么你硬是要将自己与他比较,你就是你,他就是他,你们两人的存在,并不冲突。”
赵淮道:“没事,我随意说说,你不用放在心上。”
其实,刚刚小宁儿没有直接回答自己的问题,赵淮便知道,若是真的到了那一天,她肯定会左右为难,也有可能,会抛下自己,去选那凤家第三子。
“好了,你身体刚修整好没多长时间,不要吹太多的风,现在本就还是寒冬,我们先回谷内休息吧。”
“嗯。”
“若是混沌知道你要走,只怕这幽冥谷都会是它的咆哮声。”
想到混沌那抓狂的模样,赵书宁会心一笑。
“是啊,混沌每次抓狂的时候,它的咆哮声,都可以让幽冥谷震荡不堪了。”
因为格外珍惜这来自不易的相处时光。
所以回去的时候,赵淮与赵书宁是步行下山的。
半路的时候。
赵淮像是忍了许久。
终于问道:“我听说,你与那鬼蜮之上的那位鬼尊。是朋友。”
赵书宁皱眉。
赵淮道:“他叫墨白。”
“墨白?是,我是认识他,我们之前,的确是很不错的朋友。”
可三十年前,他们之间,因为不染的出现,不欢而散了,临走之前,自己还将他送自己的东西还给了他。
“那现在呢?”
赵书宁摇了摇头。
说实话。
她不知道她与墨白现在还算不算朋友。
至少,她,目前,并不想与墨白有太多的接触。
以前认识他,将他带在身边,那是因为他生性残暴,又是自己将他从洞中解救出来,他也只听自己的话,若是自己不将他带在身边的话,他去伤害了其他的人,就是自己的罪过了。
赵书宁本来以为。
墨白如果永远那样痴傻下去的话,她也愿意照顾他一辈子。
可是,后来出现了一个叫做清风的男子。
遇到那男子之后,墨白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他走了。
等再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变了。不再是当初那个跟在她身后,笑的真诚无心机的大傻子了。
赵淮见到赵书宁这般,便说道:“如果我说,我要杀了他,你会不会不愿意。”
“杀了他?为什么?”
赵书宁的眸子里,显然是不愿意的。
可赵淮的眼神,是那样的坚定。
思虑一番之后。
赵书宁不可思议的问道:“难道,难道他们说的是真的?”
之前曾有人说过,赵淮的死,可能与墨白有关。
不过那是自己从镜面之中所看到的,她不知道是真是假。
“当初我的死,的确与那墨白脱不了关系,不过,其中还涉及到了一个女子,那个女子,你应该也认识。”
赵书宁沉声道:“是夏晚柠,对吗?”
赵淮点头。
“在宗会的时候,我就觉得那夏长老古古怪怪,有些问题,后面才知道,与鬼蜮的交易,她也算是始作俑者之一。”
鬼蜮?
其实鬼蜮这个词,赵书宁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她之前,完全没有了解过关于鬼蜮的具体事宜。
“哥,我想去鬼蜮一趟。”
“我陪你。”
赵书宁摇摇头。
“我想,那里,应该有我想要知道的真相。”
要不然,自己的身体,为什么会选择了那样一个地方存放?
赵淮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当然,我希望哥也不要变。”
赵淮与赵书宁回了幽冥谷内。
赵书宁与混沌见面之后,与它慎重的告别了。
临行之前,混沌似乎有些不情愿。
可最终,它还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赵书宁消失在它的面前。
出了幽冥谷。
后方又传来了一阵咆哮声。
赵书宁会心一笑,混沌终究,还是与以前一样。
幽冥谷外。
太阳当空。
可严冬还没有过去,这样的阳光洒在身上,还是觉得有一些寒冷。
赵书宁搓了搓手。
回头又看了一眼身后。
嫣然一笑。
大步流星的离去了。
而此时。
青云国内。
那高阁之中,正在与凤湛他们商讨事情的颜如玉忽然捂住了胸口,凤湛与凤苓瞳见状,连忙起身靠近。
风不染却是伸出了手,示意他们坐下。
“不染,你怎么了?”
“又胸口疼了吗?”
凤不染轻轻一笑。
青色衣袍随着他的起身而有着飘动。
“阿姐,兄长,宁儿醒了。”
“她醒了,你怎么知道?”
凤不染微笑。
没有回话。
凤湛便回答了凤苓瞳的话。
“阿姐,你难道不知道,我们家不染,可是将自己的本命红莲给了那丫头,那丫头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当然能够有所察觉。”
凤不染的表情。
此时尤为轻松。
面对着东方的骄阳,他莞尔一笑。
三十多年来,这是他第一次,笑的那般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