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书宁突然变得十分热忱。
这使得顾寒寻心中疑窦频生。
看着那张刻着桃花的一张脸,顾寒寻说不清,也道不明自己目前的感受。
每日,赵书宁都是上午带他去梨园散布。
起初的时候,她还会让影子扶着自己,到了后来,影子都被她骂的不敢上前了。
比如说现在。
影子又骂骂咧咧的走开了。
顾寒寻也不知道,单单以为她是一个有些背景的女子,却不想,自己是一次次的低估了她。
影子虽然抱怨,却是不敢太大声。
近日来,随着寻花节的到来,主子对那名义上的二皇妃,越来越不一样了。
她敢直言不讳的唤主子的名字,也敢与主子平视,更是在主子气馁的时候,敢大声的怒骂主子。
影子看在眼里,却是不敢反驳。
因为,他试过反驳。
可是结果,自己输得极惨。
一个十八岁的少女,怎么会有这般的能力?
影子行走皇宫多年,能力也算得上苍梧国的上乘,可是在那二皇妃的手下,竟然走不过五招。
每一次,就算他护主心切,也是拿赵书宁没有任何办法。
更何况,主子好像格外享受那少女对他的这般“虐”。
“主子,二皇妃不让属下扶你。”
顾寒寻失笑,如冬日的阳光那般温暖。
“怎么?不和宁宁打一架?”
影子眼神闪躲,退了两三步。
“主子,你就不要打趣属下了,你明明知道,我不是二皇妃的对手。”
顾寒寻笑意更甚。
他看向五十米开外的赵书宁。
察觉到顾寒寻的视线,赵书宁便大声喊道:“顾寒寻,别装死,赶紧过来。”
那好感,瞬间烟消云散。
这么多天了,她跟着齐副使学了那么多天了,怎么还是没有一点大家姑娘的礼仪。
不过顾寒寻也没有反驳,奋力的支起自己的身体,朝着赵书宁慢慢的走去。
现在,不借助拐杖,他依旧没有办法自己行走。
赵书宁也不逼他,她知道,顾寒寻从小出生在皇室,曾经又是这苍梧国的天之骄子,他是会走路的,所以断腿之后,才会陷入无尽的自卑之中。
可以说,没有人比他更想走路了,只是他不敢起身,不敢再一次尝试那痛彻心扉的滋味。
半天的时间下来。
顾寒寻的脸已经疼得煞白了。
“休息一会吧。”
赵书宁扶着顾寒寻坐在了梨园的亭中。
估计是这些天来实在是太累了,赵书宁靠着石桌,本来只是发呆的,可等顾寒寻再次回头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
那白皙的皮肤,薄若蝉翼的樱唇,一阵微风起,她似乎有些不舒服,长长的睫毛动了动,换了一个姿势,继续睡着了。
影子回来了。
却是见到自家主子深情的注视着二皇妃。
他解下自己的披风,将它轻轻的放到了赵书宁的身上。
没过一会,齐月也来了。
他们二人就站在亭外,看着这副画面。
“影子大人,二皇子这次动了真心了,对吗?”
“齐副使,我不瞎。”
影子叹了一口气。
二皇子是动了情,可是这情,却动的不合时宜。
如今承寻殿处处受秦安欣的打压,此时若是沉迷与儿女情深的话,那二皇子这么多年来的谋划,都白费了。
影子走了出去。
顾寒寻见状,收回了自己的手。
“主子。”
赵书宁听到声音,也立马坐了起来,身上的衣服顺势掉在了地上。
“咦——顾寒寻,你的披风,怎么会在我这里。”
顾寒寻转过了头。
没有回话。
只道:“可是有事?”
影子连忙回道:“明日便是寻花节了,今天晚上,我们得将百花仙子送到景殿。”
顾寒寻回眸。
见赵书宁正盯着自己。
她的双眸,是那样的纯洁无瑕,哪像自己,现在对她起了这般不堪的心思。
“今晚就要过去吗?”
“二皇妃,这是礼仪,百花仙子都是要提前一天到达景殿的,然后在景殿沐浴香戒一晚。”
说罢,影子又面向顾寒寻。
“主子,每年的寻花节都是你负责的,这可是不能犯一点错的大事,要不然,到时候芳华殿的那位主,又该抓住不放了。”
顾寒寻敛眸。
“本皇子知道。”
所以,每一年的寻花节,他才会慎之又慎。
赵书宁见顾寒寻这副模样,也知道此事的重要性。
她与顾寒寻只是合作关系,他为她铺路,她帮他治腿。
两人都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但是赵书宁讲道义,她不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将别人拖下水。
“顾寒寻,没必要这么愁眉不展的,不就是大家小姐,放心,我没问题的,就这点演技,我还是有的。”
想当年,为了进入林家,她可是整整的扮了小白花一年。
那时候,还雇了不少人说自己是东泽大荒第一美人,可是到了这个位面才发现,第一美人生的模样,应该是自己现在这般才能对得上号。
如今相貌有了。
经验也足。
前些日子,也只是陪着齐月走一下那寻花节的流程而已。
“放心吧顾寒寻,我不会坏你的事,虽然平时我是凶了一点,但是大事之前,我能分清是非。”
顾寒寻看着那突然认真的少女。
不由放心了一些。
就连自己都不知道,他们认识的时间那么短,自己为何会相信一个小姑娘说的话。
“好了,不与你们废话了,小月,我先与你回去,将衣服换好,你再与我好好讲一讲个中流程,我明日好应付。”
齐月点点头。
赵书宁回身。
俯身行了一礼。
若是忽略她的脸蛋,这动作,落落大方,倒是真与那大家小姐一模一样。
看着赵书宁远去。
顾寒寻收回了目光。
“主子,真的要这般做吗?”
“嗯。”
“若是千机杀的阁老知道了,只怕是会不高兴的吧?”
顾寒寻抬眸。
影子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跪了下来。
“主子,属下多言了。”
“这话,以后不要再说。”
以往,他受到的屈辱,从今往后,他要全部还回去。
至于宁宁,她很好。
只是,不足以好到自己为她放弃这苍梧国的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