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我说,不行

“所以,从始至终,你都没有将我当成你的女儿,是吗?”

元忻道:“你不是我女儿,以前不是,现在不是,永远都不会是。”

“我只是一枚棋子?”

元忻道。

“我供养了你十七年,这十七年来,你为元家惹下了多少事,我都没有与你计较,欣儿,今天,该是你报答我的养育之恩的时候了,你之前,不是口口声声的说,要报答我吗?现在有这个机会了,你应该觉得荣幸啊。”

君欣看着元忻。

此时的她觉得,人们都说她疯癫,都说她娇蛮任性,都说她杀人不眼红。

君欣觉得,元忻更厉害,他杀人的手段,比自己高明多了,自己只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他看谁不顺眼,谁对元家有威胁了,这时候,都是君欣出面去解决的。

她不在乎自己的手段有多残暴。

也不在乎自己会背叛多少骂名。

她只是喜欢,喜欢在自己完成任务的时候,元忻会摸着她的头,然后说上一声好孩子。

“他们都说我傻,其实我都懂,元忻,我只是因为你,将你当成我的亲人,所以那些事,我才假装不懂。”

“可是,你似乎,并没有这样看。”

元忻皱起了眉头。

轻声道:“君欣,你别想跑,你跑不掉的。”

君欣摇了摇头。

“我没想跑。”

随即她将之前从凤湛那里收来的无骨扇轻轻拿了出来。

手柄一转。

无骨扇尖锐的扇骨,就变了匕首。

深深的扎向了她自己的心脏处。

她知道啊,她知道自己逃不掉,可是她,还是没有办法对元忻出手。

小时候,是他一口一个欣儿。

是他教自己走路。

是他将自己不喜欢吃的菜,慢慢的挑出来。

是他教自己练功,是他教自己心法,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也是他护着自己。

君欣真的,真的将元忻当成了自己的亲生父亲。

在她将那匕首狠狠的刺穿身体的时候,她看到了,元忻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慌乱。

他可能没想到吧,没想到自己连反抗都没反抗,竟然甘愿献祭。

君欣伸出手。

嘴唇里,吐出了自己从来都不敢说出来的两个字。

“父亲——”

元忻的身体一震。

顿时动弹不了脚步。

这声父亲,实在是太震撼了。

君欣的身体,倒在了地上,至此,她伸出来的手,都没有得到元忻的回应。

元忻不会知道。

在凤湛对君欣说那些话的时候,她就已经动摇了。

在元忻城关之上对她笑脸相迎的时候,她也恐慌了。

在从元忻书房里出来的时候,她的心里,就已经开始绝望了。

她知道啊,知道前面是深渊,知道前面是火坑。

可是她不死心,她就是想要赌一把,她就是想要看一下,那个从小将她抚养长大的人,是不是真的会为了一只神兽,就将她的命看得一文不值。

那房间,就像是张开了一张血红的大嘴。

可君欣只是笑了笑,就往里面走了进去。

君欣的身体倒在地上那一刻,她的瞳孔,也彻底失去了神采。

妙兮看着这一幕,捂住了嘴。

元忻终于站不稳,一下坐在了身后的位置之上。

她既然有所察觉,她为什么不逃?

她应该要逃的,为了避免她逃,自己还设立了如此巩固的防护罩。可她连反抗都没有。

“主上,怎么办?”

元忻的声音有些颤抖。

或许对于这个娇蛮任性,会跟在他身后一口一个义父的小魔女,无形之中,也有了感情吧。

“将她的尸身封住,不要让血流出来,准备献祭。”

妙兮点点头,连忙使出自己的灵力。

可这个时候,元忻却拦住了妙兮的手。

“我来吧。”

妙兮点头退往一边。

元忻将君欣的尸身封住之后,那房间外面的防护罩,也就消失了。

凤湛叹了一口气。

手中握着那纯白色的瓷瓶,他丹田之处,已经能够运起内力了。

大门打开。

里面一片狼藉,可是已经没有了君欣那丫头的身影。

凤湛已然猜到那丫头的结局了。

果然,这些人的心思,深不可测,就像不染那说的那样,能成为大家族的主上,那些人除了自身能力极好之外,就连心机手段,狠心程度,也是不容小觑的。

元忻和妙兮走了出来。

妙兮上前一步。

“云烟盟盟主君欣,以下犯上,妄图行此主上,已经被主上斩杀,以后云烟盟的势力,都归于我镜月宫所有。”

元忻离开了。

旁人看不出他此时的心思。

凤湛注意到,元忻藏在身后的手指头,在微微的颤抖着。

元氏家主离开之后。

云烟盟的人,便参拜起妙兮来。

“属下参见宫主。”

妙兮颇为满意,可她看了一圈之后,却发现那最后面,带着斗笠的白衣男子,却是没有丝毫动静。

他?不就是君欣一直带着身边的那个废材男子吗?

倒是不知道那男子究竟是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竟然使得君欣那魔女,都对他爱不释手。

“你过来。”

妙兮纤纤玉指一抬,指向了凤湛。

众人看向凤湛。

凤湛也回过神,确实,前面云烟盟的众位成员都跪在地上,就他一人站着,的确显得突兀。

凤湛不动。

此时云烟盟的一个女子起身,覆在妙兮耳边说了一些话。

妙兮听完之后,脸上露出笑容。

“你也不喜欢君欣那个魔女?”

“现在好了,不用等到你杀了她,她现在已经死了,反正你现在也没什么能力,本宫主也不怕你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你以后,就跟着我去镜月宫,做个打杂的下手,也是好的。”

更重要的是,刚才云烟盟的那女子说,这个男子,生得那可不是一般的绝色。

凤湛微微一笑。

将身后的瓷瓶子,丢到了草丛之中。

他缓缓道:“可能,不太行呢。”

凤湛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还带着笑意,光是听他说话,就好像从幽静的泉水之中传出来的清脆之声,让人觉得空灵,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你说什么?”

凤湛带着斗笠。

回应道:“我说,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