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赵书宁此时的身上,已经干了大半。
她看向座上的海棠夫人,随口道:“海棠夫人,你今日穿的绿裳,倒是颇为好看,这上面,还撒了金粉吧?”
“废话,我们海棠夫人可是林氏家族的当家主母,她的衣服,自然是要撒上金粉的。”
赵书宁说道:“这深绿色的华裳,和海棠夫人的气质,倒是尤为相配。”
“我天生就喜欢深绿色的衣裳,放衣服的柜子里,也大多是以深绿色的长裳为主,小丫头,这些,可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没什么问题,不过海棠夫人,您昨晚,也去了我们吃饭的地方吧?”
海棠夫人面色有些不悦。
她道:“我昨晚,只是路过罢了,我见萧美人在里面,想着有她替我招呼宾客,就没有进去。”
赵书宁昨天与萧美人争执的时候,随眼一撇,就看到了门外有一抹深绿。
因为当时是夜晚,加上林府之中,的确种了不少绿植,赵书宁也没在意,以为没什么异样。
还是今天,又看到这抹深绿色的衣裙,她才回忆起来。
“海棠夫人还真是大量,只怕是我昨天怎么将那些助客制得哑口无言,且我教训他们的事,你都看在眼里了吧。”
“你想要说什么?”
“我如果说,海棠夫人您是害怕,害怕今年我会影响你夺魁,又想着我不是你阵营的人,还看到萧美人朝我抛出了橄榄枝,你怕我,去了她的阵营。”
“笑话,你后面,不是拒绝了萧美人吗?我有何可怕的?”
这句话,便彻底的证实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海棠夫人不仅知情,而且还是全程目睹的。
赵书宁要的,就是她这一句。
“当然,我拒绝了萧美人,所以你便知道,我不是那样好拉拢了,你身为林氏家族的主母,在江湖上,也是有着一定的地位,想必你也听说了墨白在清宁的时候发生的事,所以,你才会对我们心有余悸,害怕我们坏你的好事,海棠夫人,这一点,你可不能否认,因为我们初见的时候,你便说过一句话。”
海棠夫人道:“我说了什么?”
“您说,看墨白的眼睛,是个干净的孩子,就是不知道这心性怎么样?”
海棠夫人又问道:“我这话,可说得有什么问题?”
赵书宁摇摇头。
“若是当从话来看,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可是海棠夫人,在昨天之前,我们可是一次面都没见过,你怎么会知道墨白的名字?”
众人回神,心里暗叹道。
这个小丫头,心思怎么可以细致到这种程度。
“所以,就算我们不站在萧美人的阵营,也会是你的一个威胁,你做事,讲究稳妥,所以便想在乾元赛事之前,除去我们。”
众人的眼中,还是透着疑惑。
这海棠夫人,不该是这样的人。
“你有证据吗?”
“证据,总是有的,等我将整件事理清楚之后,那证据,自然就会浮出水面了。”
此时,大堂里十分安静,都在听着,想一个小丫头还能怎么将一件事联系起来。
“你见我与萧美人闹翻之后,便想着借萧美人的手,将我除去,你让人将绿梧死前曾和我有过争执的消息告诉了萧美人,萧美人是个没脑子的女人,一听说这事,肯定想报昨天晚上我与她争吵之仇,所以她一听说,就带人将我带上了大堂。”
“而你,就在期间扮演着一个路人的角色。”
“你借着萧美人的手,想除去我这个危害,我必定会当场失控,与萧美人发生争执,甚至会有伤亡,到时候,你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海棠夫人笑道:“小丫头,故事讲得很精彩,一波三折,可是我之前,怎么会知道你与绿梧那丫头发生过争执呢?”
赵书宁看着众人。
他们都是一脸的疑惑。
对啊,按照赵书宁的话来说,她和绿梧发生争执的时候,并没有外人在场,如果有证人的话,那早就站出来了。
所以最开始的这个假设不成立,后面的这些事,就全部都会被推翻了。
“不,绿梧可以做证人。”
“她已经死了。”
“海棠夫人,昨日,我们可是先去您的院子里拜访了您,随后才去了湘夫人的院子里,我遇到绿梧那丫头的时候,她与我说,她是第五夫人的丫头。”
“绿梧那丫头,的确是五夫人那边的丫头,这有什么问题?”
“当时我话还没有说完,绿梧那丫头跑得很快,所以才会不小心的撞上我,而她脚一瘸一跛的,却顾不得疼痛,只是简单的交待了几句,便走了,看样子,应该是有急事。”
“这又能说明什么?”
“海棠夫人,可绿梧去的那个方向,是主院,是您的院子,五夫人的院子,与你的院子,那可是完全相反的。”
“我倒是想要问问海棠夫人,绿梧好端端的去了你的屋子,怎么第二日,就死在了府中的池塘中了呢?”
海棠夫人手心暗暗握紧。
昨日,绿梧去了她的院子,这个事,绿梧也和她提过,说是新来的湘夫人的助客,竟然是一个小孩子,还外加一个智障少年,走路也不看着点,还差点与她吵起来。
到了晚上,又发生了萧美人的那件事,前后一合计,海棠夫人便设下了这样一个计策。
只是,可怜了绿梧那个丫头,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却是沦为了海棠夫人与萧美人之间的牺牲品了。
“海棠夫人,你这计策,可真是巧妙,也甚是毒辣,一箭双雕,既可以除了我与墨白在乾元赛事之上对你的威胁,又可以将萧美人拉下水,真是厉害。”
“空口无凭,这些都是你一个小丫头的口头之话,信不得,没有证人,你拿什么作证?说这些事,都是我们家海棠夫人做的。”
“证人?谁说我没有证人?”
赵书宁阴冷一笑,海棠夫人的额头,开始冒出细汗。
她明明记得,自己动手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在场啊,哪里会有什么证人?
“你的证人在哪里?”
赵书宁手轻轻指向地上的那具尸体,说道:“绿梧,就是我的证人。”
众人哈哈大笑。
“怎么?你还想着死人能活过来,为你作证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