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其声,不久,便见到一个八岁的小奶娃出现在众人面前。
她身着芙蓉色的衣裙,头发分成两股,用红色的丝线挽成好看的麻花辫,那头发刚好到腰际,这装扮,本应是天真可爱的孩子,可是她的眼里,却有着与孩童严重不符的成熟狠厉。
“这孩子,是谁?”
赵书宁从乾坤袋里掏出遗骨,眼神中带着戏谑。
那块遗骨,在赵书宁的手上,有规律的转着。
南天远的心,也跟着那块遗骨悬着。
“南大家主真是好记性,这么短的时间,竟然连我都忘记了。”
南天远看了看四周,没见到先前那名恐怖的男子,不过,他还是不敢放肆,他拱了拱手道:“赵姑娘,不知赵姑娘什么时候到的清宁,南某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赵书宁将那块遗骨丢向南天远,南天远连忙接下。
“怕是南大家主想的是,我可能连那缥缈山,都出不来吧。”
一个八岁的奶娃娃,竟然当众挑衅清宁最有势力的家族,不仅如此,这清宁南家,竟然还不敢说一句怨言。
莫非这小姑娘,来路不简单?
有清宁的商贾,站出来作揖问道:“小人是清宁的李家,拥有着众多的服饰商铺,不知道这位小姑娘是?”
赵书宁轻轻的拍了拍手,干净利落。
“清辉镇赵家二小姐——赵书宁。”
清辉镇?赵家?
赵书宁?
这个名字,他们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这个赵家二小姐,在东泽大荒也没什么名声啊?南家主,为何会对这样的一个小丫头,露出这样的神情来?
众多商贾面面相觑,百思不得其解。
赵书宁穿过众人,便往那主位走去。
之后,便堂而皇之的坐在了主位之上,此时的南天远,脸已经阴沉得可怕了,要知道,那州江昌武堡的司徒云,可都只是坐在主座旁的第一个位置之上,在明面上,也算是给了南天远面子了。
可这个叫做赵书宁的小丫头,看他那动作,毫不拘束。
再听她的言语,也没有一丝客气。
南家,可是清宁最有名,算得上雄霸一方的家族,这个小姑娘,竟然还如此忽视南天远的存在。
赵书宁坐下之后,墨白便站在了她身边。
她顺手拿了一张旁边的凳子,放在墨白身边,对他笑道:“墨白,坐。”
墨白听话的坐了下来。
而后,赵书宁突然收起了笑意,看向了面前的众人。
“坐啊?怎么不坐?怎么?要本姑娘亲自来给你们搬凳子?”
那些商贾闻言,立马找到了自己的的凳子坐了下来,现在,虽然他们不知道这个叫做赵书宁的小丫头是什么来头,不过现在,显然是不该得罪她,你看南大家主都对她有所避讳,他们这些人又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正面和这个小姑娘刚。
可是赵书宁占了一个位置,墨白站了一个位置。
这南天远和另外一个商贾,就没了位置可坐。
赵书宁伸了伸手,叫了叫后面的家丁。
“还不去给南家主搬个凳子来,你们在南家做事,怎么连这点自觉都没有?”
南天远阴沉着脸道:“赵姑娘。”
赵书宁也回头,脸上没有一丝笑意道:“怎么?”
“南某不记得,哪里得罪过你?”
赵书宁道:“倒是没有哪里得罪过我,可你南大家主得罪过多少人,你自己心里不知道吗?”
“南某不懂。”
“那绫家有一女,叫做绫瑟瑟。”
“那又如何?”
“昨日,在黄三栋手上遭遇了不测。”
“赵姑娘,这事,不是我做的,你不该来找我。”
赵书宁冷笑了一声,众人的目光集中在她身上,她缓缓道:“不该来找你?那我去找谁?找已经死了的黄三栋吗?”
“黄三栋死了?”
“死了,被我杀了,他们一行人,全被墨白抹了脖子。”
南天远觉得自己胸口有点闷,黄三栋,他与自己交好许久了,南天远放任他来清宁活动,不过黄三栋所抢取的东西,要分三层给南家。
如今他死了,那南家的经济链,也就断了许多。
“你们为何要杀黄三栋?”
这个臭丫头,前一次见她,她也只是一名三阶灵药师,她怎么会找到杀死黄三栋的高手?
而且,那一行人,还都被抹了脖子。
“南大家主可能耳力不太好,我先前就说了,绫家有一女,名唤做瑟瑟,瑟瑟,是我好友,她遭遇不测,是因为黄三栋,而你,现在竟然在质问我为什么杀一个恶匪?你这南家,可是清宁的南家?你保护的,是清宁的百姓?还是你的利益?”
赵书宁,一个八岁的奶娃娃,说出这话的时候,声音还带着稚气,却是如此的掷地有声,让人哑口无言。
“南家主,你可以不救济百姓,可以对他们的生死视而不见,可你不该,在他们伤痕累累的时候,还往他们伤口撒盐。”
雪中送炭太难,但是起码,你不要火上浇油。
“我不明白赵姑娘在说些什么。”
“不明白?不明白好啊。”
“赵姑娘,南某想与你说,你不要仗着——”
“啪!”
南天远的话还没说完,赵书宁的手,就将面前的案桌拍碎了,那响声,使得当场的人心都一惊。
包括司徒云,南天远在内,那些人,都齐刷刷的看向了赵书宁。
没想到,这时候的赵书宁却是淡淡一笑。
“没什么,南大家主你继续,不过,本姑娘要提醒你一句,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最好掂量清楚,你一个小小的南家,可不要因为你一个人的过错,赔上了整个家族的性命,这样,不值当,对不对?”
南天远此时才意识到,自己方才,情急之下,竟然还想将那神秘之人拖下水,还好自己没有说出口,不然,可能自己的下场,就真的如这姑娘所说的一般了。
“南家主,你继续。”
“赵姑娘,是南某错了。”
“错了?错在哪里?”
“刚刚南某说话,顾虑不周,差点冒犯了不该冲撞之人。”
赵书宁随手拿起一杯茶盏,在手中把玩着。
“这么说来,那南大家主觉得,谁才是该冲撞的人?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