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她一贯的态度，冷静下来，又要跟他划清界限。
他早已习惯。
这两年没有任何回应的等待，早已磨光他所有的脾气和力气，甚至已经做到思念她的同时，又忘记她。
他可以把她放在微博、朋友圈的照片设为桌面、壁纸、背景，也可以两年不跟她说一句话。
他可以在工作的时候，放着她演出的电视剧、电影、综艺，听着她的声音，继续做自己的事，也可以爱着她的时候，又忘记她。
有时候，他会看着她的照片发呆，庆幸她做了演员，让他想见她的时候都能看见她。
他有时候又觉得自己像一个病人，自以为在自愈，其实在病入膏肓的路上越走越远，可是走到这一步，一切反而变得更加平和。
“余长乐，”他盯着她，恍若呢喃般轻语：“我到底是爱你还是不爱你呢？”
若是爱你，又怎么能忍着这么久不见你。
若是不爱你，又怎么这么久都不肯忘记你。
得不到，又忘不了。
他唇角微扬，露出自嘲的笑容，
余长乐缓缓抿着嘴唇，不知该说什么，良久后，缓缓握着他的手指说：“那就这样吧。”
“哪样？”他唇角含笑，神色从容，好像她说出多么出格的话，都不会再让他惊讶。
她一言不发看着他，眼底涌动出显而易见的心疼。
她到底该做什么呢？
忘了这个人，然后放他走，还是继续这样纠缠下去，不问明天。
她说：“宋辰熙，你……”
她舔着嘴唇，低头避开他的视线。
“瘦了。”
“恩。”他其实也没发觉自己是瘦还是胖，他的人生，大多数时候，都是在看她，而不是在端详自身。
像是入了魔。
“你好像也没有过得跟好。”余长乐说。
她没有说全，但是宋辰熙听明白了，她在说：就算没有我，你的人生好像是并不会过得更好。
“恩。”他垂下眼眸，看着她握着自己的手腕。
“宋辰熙……”她拉着他的手腕晃了晃，“你别这样。”
他微微一笑：“那我该怎么样？”
她忍不住搂住他的脖子抱住了他。
“我以为……”
她以为她没那么难忘的，而且这些年，他一直做得很好，她看过他的采访和公司动向，他每一步都很稳，也很低调，在人前永远都是一副沉默寡言的样子。
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可是在她面前，他不是这样的。
他把自己满腹的委屈都藏起来，只剩下小心翼翼的温柔触碰。
其他人她不知道，但是宋辰熙眼睛只要一垂下来，她就心软得跟什么一样。
“你以为我忘了你，跟别人订婚了吗？”
她诧异侧过头，“你怎么知道？”
“我还知道顾淮背后的老板是你，也知道拿了一百亿救谢氏的人是你，也知道你和陆临渊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他微微一顿：“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去当演员。”
那些与他无关的事，他查得清清楚楚，跟他有关的，他却想不明白。
余长乐莞尔一笑。
“我听说，我曾经很喜欢的那个人订婚了，然后就起了坏心眼，希望他就算不爱我了，但他的世界里也必须全都是我。”
“真够坏的。”宋辰熙若无其事道：“那现在呢？还喜欢吗？”
“不知道。”她摇摇头：“没有他，这些年也过来了，可是见了他，又总是放不下。”
“那就这样吧。”宋辰熙说：“想见的时候，就悄悄见一面，不想见的时候，就当这个人不存在，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