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在宋辰熙听来非常的突然，毕竟这三天，她从来没跟他之外的人接触过。他发现在她的记忆中，是有一条时间线的。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她瞳孔微微颤动：“哥哥，你会跟我一起走吗？”
他轻轻点点头。
她笑了一下，但很快又不笑了。
“怎么了？”他察觉到她情绪的低落。
“爸爸会杀了我的狗吗？”她怯生生问：“我可以带我的狗走吗？”
那要真是条狗还好说。
可那偏偏是个人，还是个居心叵测的人！
他不动声色：“可以的。”
余长乐立马笑了，“那我们今天吃了晚饭去接他。”
宋辰熙点点头，没有多言。
等吃过饭后，山里飘起了雪。雪大的下不了山，余长乐眼巴巴地趴在落地窗前，宋辰熙找了一条毛毯披在她的身上，“明天走得时候去接他吧。”
她点点头。
他拿着一本书，坐到她的身边。
她静静地看着他，“哥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讨厌啊？”
宋辰熙抬起头：“为什么这么想？”
“我说了，你别生气。”
“好。”
“就是你看着我的时候，我总觉得你是在看另一个人。”她用尽了一个五岁小姑娘能想到词汇：“就好像，你喜欢的不是我，只是你喜欢的人跟我很像，所以你才对我好。”
宋辰熙微微沉吟：“哥哥不是不喜欢你，只是还不知道怎么跟你相处。”
她疑惑地看着他。
“是姐姐把我照顾的太好了。”他撑着额头，从未像现在一样清晰感觉到余长乐对他的偏袒。
“可是，狗不是这样。”她小心翼翼打量着她的脸色，“就感觉我无论什么样，他都会喜欢我。”
宋辰熙抬起头，看着窗外不断飘落的雪花，克制着情绪：“去睡觉吧。”
“好。”她牵着他的手，站起了身。
回到她的卧室，他如往常般给她讲故事，她靠在枕头上，双眼闪亮地看着他：“哥哥，你可以陪我睡吗？”
宋辰熙翻阅纸张的手指一顿。
“不可以。”
“可是我一个人会害怕。”在医院的时候，他都是睡在陪伴床上守着她，突然要一个人睡，她感到恐惧，总觉得灯一关，人一走，四面八方都会伸出手和脚来抓她。
宋辰熙微微沉默，放下书，走到门边，对着门口的佣人低语几句，又折身走回。
她疑惑地打量着他。
很快，女佣抱着棉被走过来，在她床边的地毯上铺下，“哥哥去换睡衣，然后就在这儿陪你睡。”
她乖乖地点点头。
他洗了澡，换了衣服，回来的时候，她已经靠在枕头上睡着了。他扶着她睡下去，俯视着她没有一丝防备的脸，抿着嘴唇移开了目光。
睡到半夜的时候，余长乐猛地睁开眼睛。
周遭万籁俱寂，她坐起身，打开台灯，睡在床边的人，睁开眼睛：“怎么了？”
她目光下移。
宋辰熙穿这真丝的睡衣坐起来，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做噩梦了吗？”
她看着他领口下的锁骨，喉头一动。
他浑然无觉，起身坐到床边，睡眼朦胧地看着她：“需要哥哥帮你做什么吗？”
她又咽下一口唾沫，试探着向他靠去。他没有闪躲，在她背心安抚地拍了两下：“哥哥陪你……”
话音未落，他感觉腰上一凉。
一只不安分的小手撩起他的衣摆，钻进他的衣衫，温热的手掌贴在他的侧腰，他猛地挺直身板，声音有些僵硬，“余长乐？”
她的脸也隐隐发红，但丝毫没有要把手拿出来的意思，“就，冻手手。”
他眼珠微微转动，这可不是五岁的余长乐会说得话。”冻手也别拿哥哥取暖。”他推开她，不动声色盯着她的眼睛。
“可是，”她眼珠转了一圈，“哥哥暖和。”
一边说，一边还在他腰上轻轻压了一下。
他腰板挺直，咬着牙问：“余长乐？”
她莞尔一笑，露出往日的狡黠，“怎么了？宋同学。”
他瞳孔一怔，然后用力将她搂入怀中。一瞬间，他的眼圈都红了，抱着她，久久不敢撒手。
这次换余长乐拍着安慰他了。
他把到嘴边的想念咽回去，只是更用劲地搂着他。
他的余长乐回来了。
在期末考试的前夜。
***
余长乐脑袋还有点沉，但是丝毫不影响她考试。
班上的其他同学看着她来参加考试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这种生病都要来参加考试的操作，不是学霸的专属吗？
余长乐期中考试的成绩真的不是抄得吗？
她考完上午的科目，走出教室，准备去食堂吃饭的时候，远远就听见一个人在叫她的名字。
她抬起头，是白词。
她眼神微动，露出一抹笑容：“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