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岁”的余长乐在哄着他这个十七岁的哥哥。
他哑然失笑。”哥哥不是想家,哥哥是心疼你。“他抬起头,替她弄了弄薄被:“不过,哥哥以后会保护你。”
“哥哥,我很厉害的,”她言之凿凿:“爸爸大部分时候都舍不得打我的。”
“因为很值钱吗?”
“对,他说打坏了,赔不起。”
宋辰熙不露神色地沉下眼眸,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
*
与此同时,时亦也赶到医院。
他走进病房,看见着急到上火的谢风和站在窗边的白词。谢风正在打电话,见他今天,电话也不打了,连忙挂下:“门口的保镖放你进来的?”
“门口没人。”时亦看着空荡荡的病床:“长乐呢?”
“被人带走了。”谢风心有余悸走到门口,那群牛高马大的保镖果然不见了,他这才松了口气问:“白词,刚才那个男的到底是什么人?”
白词收回目光,自嘲一笑:“显然是我们得罪不起的人。”
谢家少爷和白家继承人都得罪不起的人。
时亦适宜缄默。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谢风问:“就由着他把长乐带走了?”
白词不语,亦正亦邪的脸上毫无波澜,似乎并不在意,其实稍微细心点儿就能发现,他的唇色比平时更浅一些,紧紧咬合的下颚肌若隐若现。
宋辰熙是把巴掌打在他的脸上,而他不能喊疼,还必须无动于衷。
因为喊了疼,那个人也不会心疼的。
他唇角一咧,收起眼底的冰霜,温和落向时亦,“来日方长的事,不急一时。走吧,你跟我又更重要的事。”
时亦一怔,“我跟你能有什么事?”
“余长乐豁出性命为你制造出来的顺境,你不得好好把握?”白词问:“程舟倒在床上,你不趁着这个时候,断了他在公司里的命?”
时亦眼睛一亮,发现白词真的和他记忆中那个总是带笑的少年不一样了。
“白少爷,这边请。”
谢风:“???”
*
余长乐在宋氏旗下的医院观察住了三天,除了记忆没有恢复以外,身体机能没有任何问题,第四天出院,进了宋辰熙的别墅。
因为除了宋辰熙,她谁也不信。
从医院出来的路上,就一直拽着他的衣角,上了车也不撒开。车驶入宋家,一个人穿着黑色的大衣,撑伞站在雪地里,余长乐隔着车窗警惕地看着那个人,直到那个人慢慢转过来,看清那人的脸后,她面露惊喜,未等车停稳,就打开车门跳了下去,“狗!”
白词唇角浅浅一笑,尚未说话,她已经跳进他的怀里。
他甩开手里的伞接住她。
“大小姐,你回来啦。”他温柔地俯视着她,眯起的眼睛仿佛蕴藏着星河。
宋辰熙面色渐冷,车辆停稳,司机撑伞为他打开门。他看向等候在一旁的管家:“你让他进来的?”
管家眼观鼻,鼻观心。
宋辰熙缓缓走过去,余长乐听见脚步声,见他脸色不好,才后知后觉地从白词身上跳下来,她都忘了,哥哥不喜欢她的狗。
她手塞进宋辰熙的掌心,悄悄跟白词挥了挥手。
白词哑然失笑。
“有事吗?”宋辰熙回握着她的手。
“她没事,我就没事了。”他向余长乐挥挥手:“下次再来看你。”
余长乐念念不舍地看着他。
宋辰熙一言不发地看着白词的背影,怎么说呢?白词变了,他比从前更善于观察一个人要什么了,也更懂得什么叫做忍耐。
不是一味的忍气吞声,而是知道在什么时候,一击必中。
他突然在白词身上明白了什么叫做危机感。
“哥哥,我饿了。”余长乐轻轻晃着他的手:“我们可以吃饭了吗?”
‘五岁’的余长乐在哄他。
“走吧。”他牵着余长乐进屋。
吃了午餐以后,余长乐在书房里拼乐高,宋辰熙在一旁看文件,谁也不跟谁说话,但是都不觉得尴尬,反而非常舒服。
不知过了多久,余长乐问:“哥哥,爸爸说,明天要把我送走了。你会想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