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长乐没有回答。
谢风追出来，却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保镖拦下来。
他来得时候明明没这么多人。
“宋氏旗下的医院还有哪些？”宋辰熙低头询问旁边的管家，管家立刻给出答复，“在市中心、北区、南区，都有。”
“去北区吧。”他抱着余长乐走进电梯，“帮她转院。”
“是。”管家毕恭毕敬跟在他身侧。
余长乐躲在被窝里，大气都不敢出，只觉得眼前有很多五彩斑斓的光点，而且这个“爸爸”的怀抱，比她记忆中要温暖很多，也要可靠许多。
好像也没那么凶了。
她悄悄打量着他。
他感觉到她的目光，轻轻低下头，她连忙避开了。
“想起来了吗？”他低声询问。
她轻轻摇头，害怕地缩起脖子，紧张地看着他的手臂，似乎哪句话不和他的心意，就会被打一样。
“没关系，”他放缓语调：“慢慢想。”
他抱着她走出电梯，进入停车场的时候，碰见正准备坐车离开的余河，但是余河并没有注意到，等到他抬头的时候，不远处的宾利刚刚关上门。
“你找人盯着余长乐，特别是谢家。”他对坐在前排的秘书说：“她这个人耳根子软，脾气又冲动，藏不住事，谁都可以拿到当枪使，这件事肯定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好。”秘书说：“现在去赵小姐那里吗？”
“不，去吴小姐那里。”
***
宋辰熙抱着余长乐，让她隔着棉被坐在自己的身上。
她仔细打量着他，“你真的不是我的爸爸吗？”
“我哪里像你的爸爸？”他眉头微皱：“尤其是……刚才那个，不是狗，是一个正常的，需要防备的男性。”
她听不懂，但他好像的确不是她的爸爸。
爸爸长得比他凶多了，也没看他这么好看。
“那你是哥哥吗？””不是。”
她失望地垂下眼眸，“哦。”
“但是你这样叫也可以。”宋辰熙故作镇定地移开目光，虽然她现在的记忆和心智都停留在五岁，但是那张脸依旧是十六岁女孩的脸，手下隔着棉被的腰肢依然纤细。
“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的狗啊？”她抬起头，趴在他的胸口问。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狗在的时候，你好凶啊。”她分析的头头是道：“但是现在你就不凶了。”
“我现在什么样？”
她轻轻抓着他的衣领：“是不爱说话，但是很温暖的大哥哥。”
他眼睛微眯，她五岁的时候就已经这么聪明了吗？
“那你跟我说，你爸爸是什么样一个人？”
她摇摇头：“不可以谈论爸爸的，爸爸会生气的。”
他点点头，配合的没有再问，倒是她歪着头问：“哥哥，你也是被爸爸带来的吗？”
宋辰熙微微沉默，很快意识到自己成了她记忆环境中的一部分：“恩，我们现在是在哪里啊？”
没了白词，他的理智和智商成功又重新占领了高地。
“在爸爸的家里。”
“爸爸的家有什么？”宋辰熙问。
她苦恼地皱起了眉，似乎不知道如何作答。
“这里有很多像我哥哥姐姐吗？”
“他们没有哥哥高，而且也不像哥哥这么喜欢我。”她撅着嘴唇，很是委屈：”大家总说爸爸偏心，可是我也很怕爸爸啊。”
“哥哥，你不要总是哭哦，会被爸爸送走，再也回不来的。”
“你是怎么来到这儿的？”宋辰熙问。
“我只记得是放学的时候，然后……就不知道了。”
“你每当少一个哥哥姐姐的时候，爸爸就会特别高兴对吗？””对！”她肯定地点点头：“因为不听话的小孩不见了。”
他已经猜出这个“爸爸”的身份，“你在那里生活了很久吗？“”因为爸爸说我很值钱。“她垂下眉眼，“不过，哥哥，值钱是什么意思？”
宋辰熙沉默不语，轻轻搂住了她。
他没想到她还有这样一段经历，脑海中浮现出小小的余长乐，惊恐地张望着四周神情，胸腔深处就觉得闷得慌。
那个小姑娘不是一只含着金汤勺长大的，也不是从一开始就这么无所畏惧，她也是从一个什么都怕的小姑娘慢慢长大的。
如果再早一点儿了解她就好了。
“哥哥，”她感觉有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下来，“你哭了什么吗？”
他抿着嘴唇，压着心疼，哑着嗓子说：“没有。”
“那哥哥你是想家了吗？”她轻轻地哄着他：“我给你吃糖，你别哭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