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亦双唇紧抿,“我从这个岗位离开的时候,自然会交给你。你找了那么多说客,使了那么多的花招,让我交出手里的股权,我同意了。我手里的客户资源,对整个余氏来说都不重要。”
“那行吧,明天董事会我回再提议一个保密协议,没问题吧?”
当然是有问题的。
他逼着时亦离开公司,然后不准他再进入这个行业,跟断他的后路,没有任何区别。
若是换作以前,时亦早就把“不乐意”写到了脸上,但现在克制了许多,最多算是“我考虑一下”。
“明天再说吧。”时亦回答。
“你还能等到明天吗?我怕在董事会之前,你就不是余氏集团的总经理了。”程舟拍拍他的肩膀,“但我也愿意让你机会再考虑一下。”
这时,时亦的手机接连弹出十几条微信消息,他旗下部门员工都在十分钟前收到了人事明天约谈的消息,都在询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他深吸了一口气:“程董,你这手未免也伸得太快了吧?”
程舟耸耸肩:“他们应该愿意陪着你一起走吧?”
程舟要求他签保密协议,但他的员工更是难逃此劫。他不止要他一个人,还要他所有下属“陪葬”。
时亦意识到他必须要在明天到来之前做点儿什么。
他松开手,露出一把折叠在掌心的匕首。
只有程舟说不话来,这些一系列的手段才能停止。
他必须铤而走险!
程舟扫过他手里的匕首,似乎早就在等待着一刻,唇角噙着笑意:“我没道理帮你养着狗。”
这个“狗”字对时亦的刺激极强,扬起握着匕首的手:“程舟,你欺人太甚!”
“等一下!”余长乐大喊着从丛林里钻出来,一边挥开掉落在头发上的叶子,一边推开两人,挡在了中间。
“余长乐?”程舟比时亦还要惊讶,根本没有被救了一命的喜悦,反而生出一种被人踢翻了如意算盘的恼怒。
“哥,你没事吧?”余长乐看都没看时亦,对程舟非常关切:“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跟真的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似的。
程舟脸沉得能低出墨来,“没事。”
“那就好。”余长乐松了口气,把时亦手里的刀抢过来,对程舟说:“快回去吧,爸爸在找你。”
程舟没有动,一瞬不瞬地打量着她。
“怎么了?”余长乐明知故问。
“你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程舟反问。
“他要打你,我保护了你。”余长乐说。
“他只是要打我?”程舟冷笑:“那你手里拿得是什么?”
“是他帮我拿得水果刀。”余长乐眼神真挚,让人挑不出一点错。
程舟捏住她的下颚,“你的水果刀?”
谢风握着程舟的手腕,“干什么呢?”
程舟在谢风面前多多少少要收敛一些,松开手笑道:“跟妹妹开个玩笑,谢公子紧张什么?”
“是你妹妹吗?就敢喊妹妹?”谢风看不上他,“一个私生子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程舟眼神微亮,意味不明。
“我们走吧。”谢风左手拉着时亦,右手拉着余长乐,“跟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
时亦瞪着余长乐,都快恨出血来。
“余长乐,你现在满意了吧?”时亦说。
余长乐冷言冷语:“技不如人,还有脸怪在我头上?”
“如果不是你把股份……”
“我承认我有责任,但走到这一步全是我的责任吗?”余长乐问。
时亦沉默。
三个人回到晚宴大厅,谢风忍不住骂道:“一个私生子而已,有必要供着吗?”
时亦和余长乐都觉得这句话幼稚,没有回答。
余长乐盯着时亦问::“你刚才是想杀了他吗?”
“不然呢?”时亦反驳的有理有据,“我还剩什么方法能阻止他?”
“你会被判刑的。”
“我都想好跟他同归于尽了,”时亦说:“我从这个位置下来了没关系,其他人呢?我的下属怎么办?只要能阻止他开其他人,我牺牲就牺牲了。”
“你杀不了他的。”余长乐说:“跟别说什么同归于尽了。到时候,死得只有你而已。”
时亦不服,但是他仔细回想刚才的情况,又觉得余长乐说得很有道理。
程舟甚至在等着他动手。
时亦咬着唇,眼眶隐隐含泪。
“我确实输了,还输得一败涂地。”时亦说:”到现在,仍在被他算计。“
余长乐说,“现在还不算。你要是真用那把刀捅过去了,才是完了。“
“怎么说?”
“程舟跟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余长乐说:余长乐说:“他刚才就是故意激怒你对他动手,如果他对罢免你的事情有十拿九稳的把握,又何必走这一步险招?”
时亦一愣。
“明天的董事会,不可能一个支持你的人都没有。可是,你要是真的伤害了程舟,那谁支持你都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