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贫困吧，最多算没钱。”
苏巧自是不信，余长乐只要没疯，都不可能放弃陆临渊去喜欢一个除了成绩什么都没有的穷光蛋。
“余长乐，”苏巧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你就算要编，也该编得更像样点儿吧？”
其他人纷纷点头。
但是也有相信的，“怪不得那天放学，宋辰熙抱着余长乐在学校里跑呢。”
“你也看到了？”
“我也看见了，不仅如此，我周末还碰到他俩在电玩城抓娃娃呢。”
“哇，所以，送玉CP是真的？”
人群中议论纷纷，宋辰熙露出无奈的笑意，缓缓从观景台走下来。他穿着一件黑色的羽绒服，厚重的刘海遮住额头，鼻梁上架着一个崭新的框架眼睛，身材和五官看起来都算不错，但是在这所学校里还是显得有些平平无奇。
“大小姐，又玩什么呢？”宋辰熙压低声音笑道。
苏巧用头发遮住自己的脸，起身质问：“宋同学，你相信长乐会真的喜欢你吗？”
宋辰熙唇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我相信啊。”
苏巧脸色一变，“你真的相信？”
余长乐面露笑意，拉着他的衣领，踮着脚尖，在众目睽睽之下凑近了他的嘴唇。
那是一个很亲密的距离，但是她的唇并没有落在他的嘴上，而是微妙的从他的唇边擦过，然而动作太快，落在其他人眼睛里就像是碰到了。
另一侧的观景台上，其他人都在为白词欢呼，谢风的朋友接连鼓掌：“小魔头终于放过你了。”
白词脸上的神色隐晦不明，浓密的睫毛轻轻一颤，护栏上的雪从他手心滑落在地上，他莞尔一笑：“是啊，小姑娘放过我了。”
可是，他从未放过小姑娘啊。
人群中的呐喊和狂欢，于他而言，都遥远地像是另一个世界。他的眼睛里，看见的只有她，听见的，也只有她。
他恍恍惚惚地走下台阶，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拽着余长乐的手，将她拉出了人群。
宋辰熙并未察觉到余长乐的离开，眼前所有的一切就像是一个五光十色的游乐场，只有那个若有似无的吻，是唯一可触碰的真实。
如果说没有亲到，那他为什么会知道她的唇是软的，味道是草莓味呢？
可如果说亲到了，那他又觉得好像什么都没在他的唇上留下。
他脚下一软，如梦似幻般地跌坐在雪地里。
同时，程舟背着唐婉婉从索道出口走来，陆临渊心头一动，迈出的步子又缓缓收回来。
他想起昨天晚上人群散去后，唐婉婉望向他的目光，宛如一把利剑刺在心头，让他没有再上前一步的勇气。
唐婉婉问：“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凶手不是我哥吧？”
陆临渊陷入沉默，灯光下，她宛如一个脆弱的天使，等待着他的庇护，然后他却亲手撕碎她的信任，将她和她的至亲推入深渊。
“你包庇他是因为苏巧吗？”余长乐离开的时候，意味深长地看了苏巧一眼，而苏巧的态度也非常耐人寻味，很快就让她意识到到了那件事或许和苏巧有关。
那作为苏巧未婚夫的陆临渊做出这种事，也一点儿都不让人意外。
“陆少，其实你做什么选择都是正确的，我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唐婉婉安慰自己，前世的时候，他不也是这样吗？在你和家族、利益或者名誉之间，他的选择永远都不会是你。
你从来不在他的选择中，亦不在他的人生中。
“但是我仍然感谢，至今你为我做得一切。”唐婉婉神色疏离，不带任何留念地转身离开了他。
“婉婉，你再给我一些时间……”
“我们之间需要改变的不是时间。”唐婉婉微微侧头：“而是你。”
……
陆临渊至今没明白这句话。
此时，在程舟背上的唐婉婉脸色苍白地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缓缓张口道：“不是余长乐。”
周遭的人都是一静。
宁南心有余悸地看了程舟一眼：“只是这次有人替她做了而已，她恨不得我们死的心是不会改变的。”
程舟脸色稍缓，“大哥会把你和老五的事都查清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走吧。”
“谢谢大哥。”唐婉婉目光轻轻地看向陆临渊，扬唇一笑：“不过找到了真相又怎么样呢？在家族利益面前，真相也变成了假象。”
陆临渊听懂她话里的讽刺，眯着眼睛，沉默着接受着她眼角飞扬起的挑衅。
而被拉走的余长乐，整个人也是飘的，满脑子都只有四个字：我亲到了。
那个她朝思暮想，看第一眼就想睡得男孩子。
她高兴地想跳舞，踮起脚尖正准备转过圈的时候，发现她的手腕那头有个人。
她连被人拉走了都不知道。
她盯着面前的背影打量，手背白皙，指节分明，身型清瘦，一串符号的文身从耳垂爬进他的衣领。
白词？
“你怎么会在这儿？”余长乐脱口而出。
白词脚步一顿，眯着眼睛回头：“是啊，我怎么会在这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