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他轻轻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会教坏小孩子的。”
“教坏就教坏吧。”她的手穿过他敞开的外套，隔着毛衣搂住他的腰，他登时一愣，将手落在她的背心拍了拍，终是没敢抱住她。
也不知道是谁教坏谁。
夜色渐深，周遭的悬崖峭壁像是不见底的深渊，一束车灯划过重重黑暗，在别墅区门口停下。
白词和苟田住再别墅前围满了人，而人群中有警灯闪烁。
余长乐趴开人群，便看见凌生被两个民警带走了，他大吵大闹：“我不是凶手！谢风的事，跟我没有关系！”
唐婉婉也在帮他求情，险些被身边的绿化带摔倒。
“带派出所再说吧。”民警道。
陆临渊拉住唐婉婉，“别着急，我待会儿跟你一起去。”
余长乐看向站在人群中袖手旁观的白词，白词也在望着她。余长乐上前，压低声音：“你知道凶手是谁，为什么……”
“谢风没事了吗？”白词知道她想问什么，双手环胸打断她道：“我只是做了一个，我觉得对你更好的选择。”
余长乐一怔。
从某种意义上，白词做了和宋辰熙一样的选择。只是宋辰熙在乎她想要什么，而白词是他想给她什么。
苏巧也在人群中，身边的小姐妹正在拉着她窃窃私语，眉眼间布满不屑。
余长乐眼睛一眯，声音一提：“等一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向她望来，凌生一度以为自己看错了，漂亮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不是他。”她走到打开车门前，对着两个民警面前：“我有证据能证明凶手是谁。”
全场沸腾起来。
“你有证据？”民警问：“什么证据？”
她看向宋辰熙，宋辰熙懂得她的心意，示意自己的人上前，很快人群中走出一个穿着西装的女生，拿出平板电脑，将他们调查的所有数据和脚印对比都呈现在民警面前。
民警眉头微皱，认为这些还不能完全立证。
围观群众议论纷纷，不知是谁开头说了一句，质疑声便如潮水般涌来，“这一切都只是你的猜想而已！”
宋辰熙不说话，穿着西装的女生也不动。
“既然你们怀疑苟田，那就把苟田学长叫来啊。”有人喊道。
苟田觉得他们证据不足，硬着头皮上前：“学妹，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凌生，在他的手机里也有拨给谢风的电话。我知道两边都是你的哥哥，但是你也不能让一个无辜的人……”
突然一只手从后伸出来，白词举着手机走到余长乐面前，“这里面的照片，是一个航拍爱好者拍好的。”
民警凑近，似乎有些看不清楚。
穿着西装的女生亮出平板：“看这个吧，更清楚一点儿。”
照片里，正好从上拍到苟田弯腰捡东西，然后谢风失足滚下山坡，正面、侧面都拍到了。
苟田大惊失色地看着白词：“你……什么时候有的照片？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无意中碰到他。”
白词面无表情：“我只是不想看别人指责她而已。”
穿着西装的女生道：“我们要是早点儿把照片亮出来，你肯定已经跑了吧？警官，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回派出所，协助你们办案。”
几个民警听得一愣一愣的，“你也是警察吗？”
“我曾经在联邦调查局工作，最近刚回国。”
几个民警将苟田控制以后，便放了凌生，让穿着西装的女生上车。女生上车的时候，拍了拍余长乐的肩膀：“别怕，姐姐会处理好的。”
余长乐拉着的袖子，凑近她耳边道：“其实这些照片并没有拍到苟田真正行凶的证据，苟田如果不承认的话，警方也没办法以故意杀人罪起诉他。”
女生面露惊讶：“你还懂这个？”
余长乐点点头：“所以，你们要在他冷静之前，让他自己承认杀人，你可以若有似无的提一句，还查到一个女生跟这件事有关系，他或许会为了拦责，主动认罪。”
女生暗暗向她竖起大拇指。
而苟田坐进警车，从头到尾都没看过苏巧一眼，正如余长乐所猜测的，他在极力为她撇清关系。
苏巧在人群中脸色刷白。
凌生同样嘴唇发白，这一次，不用任何人逼他低头，他在余长乐面前抬不起头。
余长乐看了他一眼，转身向人群中的宋辰熙走去，没有贸然招惹苏巧，害怕打草惊蛇。
宋辰熙摘下落在她头上的雪花：“走吧。”
白词缓缓眯上眼睛，看着两个人并肩走在路灯下的背影，暗自咬紧了后槽牙。
“白词学长，”唐婉婉平复着呼吸走近他：“你是什么时候得到那张照片呢？”
“刚才。”白词回过神来。
“谢谢你。”她认认真真向白词鞠了躬。白词没有说话，走近陆临渊的时候，唇角缓缓露出一抹笑容。
陆临渊一言不发地看着唐婉婉单薄的背影，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寂静的路灯下，宋辰熙和余长乐并肩而行的影子被无声拉长，系统发出提示——【叮咚——您的见义勇为，让我们一名无辜的公民免受牢狱之灾！感谢你！现在为你提供一句增添台词的机会，总共四十字以内！要继续再接再厉啊！】
余长乐松了口气，以为自己要被删除了呢。
宋辰熙见她叹息，以为她想到了什么，“怎么了？”
余长乐摇摇头：“我就觉得，哪里不对。”
“陆临渊不对。”宋辰熙说。
余长乐脚步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