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辰熙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这时，谢母从门外跑进来，握着谢风的手痛哭，余长乐和宋辰熙退到外面的走廊。
谢父也来了，看见宋辰熙的时候，面露惊讶，但又很快压下去，微微颔首，转身走入病房。
走廊安静至极。
余长乐走到窗边拨打凌生的电话，电话很快接起来，但里面不是凌生的声音。她眉头微皱：“白词？”
白词似乎早有预感，对她的电话并不意外：“长乐妹妹，你哥醒了吗？”
“恩。”余长乐没有说实话，“他跟我说是凌生。”
“不是老子！”电话那头突然响起凌生歇斯底里的声音，“我只是求他别再查我，并没有伤害他！”
“把电话给凌生。”余长乐强调道。
白词打开扬声器，向凌生示意：“说话。”
“余长乐，你在撒谎！”凌生认定余长乐是想嫁祸给他，“谢风受伤的事，跟老子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绝对不绝对，不是你说了算。”余长乐眼神冷冽：“你要真想洗脱你的嫌疑，最好如实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我凭什么相信你？”凌生反问，“或许这就是你和谢风自导自演，想要嫁祸给我的做得局呢？”
白词眼神微变，面带笑容拿起桌上的装饰玉石，猛地砸在凌生的手背，凌生嘴里发出惨叫。
白词笑道：“谁允许你这样跟她说话的？”
凌生到抽着凉气，“我知道谢风在查我，来这里之前就找过他，但他向我提了一个要求，我当时无法回答他，就约他下次见面。”
“什么要求？”白词问。
“他让我保护余长乐。”凌生咬着唇：“不管余长乐如何践踏我，讨厌我，我都要站在她那边保护她，我作为一个有情感需求的正常人类，我的付出是需要回应的。我无法接受这个要求。”
“然后呢？”
“我把谢风约到森林，的确是想威胁他放弃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他说得每句话都是真的，“但是他主动松口了，跟我说，就算不帮着余长乐，但是别欺负她。我答应了。”
“你就没问，你不欺负余长乐，余长乐欺负你怎么办？”
凌生陷入沉默。
余长乐笑了起来：“你为什么不接着往下说呢？比如说，余长乐不仅没有欺负过你，还一直想要你这个哥哥，再比如，余长乐根本就没能力欺负你，每次只有你欺负她的。”
凌生对余长乐三个字有生理性的排斥，一想起余长乐对自己的讨好，眉头皱得更厉害，“这跟我现在说得事情没有关系。”
白词眼睛微眯，露出像狐狸般的狡黠。
“你们谈妥了，然后呢？”
“他说他手机丢了，让我先走，我就离开了。”凌生说完了，整个人也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那你为什么要用匿名电话打给他呢？”白词问。
“因为……我不想让哥哥和妹妹们发现，我背叛了他们，啊——”
白词拿着酒精倒在他手背的伤口上，“不欺负她，就算背叛？你们这家人也挺有趣的。”
余长乐听着白词漫不经心的笑声，只觉毛骨悚然。
她喉头微动：“那，白词，你为什么会跟他在一起？”
白词手上的动作一顿，耐心解释道：“听到谢风出事的时候，我和他都在超市买东西，见他脸色不对，我就把他绑回来了，结果一查他的手机，在软件下载管理里，有一个被删除的电话号码变更软件。”
他莞尔一笑：“如果我没猜测的话，谢风的手机里应该有一个奇怪的号码，在十点左右给他打过电话。”
余长乐没有否认，但是也没有承认。
她对白词同样充满了不信任，这个男人的立场成迷，根本无法判断他的目的是什么。
“为什么不回答呢？”他关闭扬声器走到窗边：“是觉得我也有嫌疑吗？”
余长乐自是不会回答，“你到底还知道什么？”
“我知道什么……”他轻笑一声，“那得取决于长乐妹妹的态度了。”
余长乐攥紧手指，“你想要什么态度？”
“先叫一声哥哥。”他托着下巴，眺望远处的雪景。
余长乐咬着嘴唇，“你确定你真的有东西可以告诉我吗？”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白词哥哥，请你告诉我，你还知道什么？”余长乐比他想象中还要能屈能伸，而且字正腔圆，声音凌然。
他甚至能通过声音，想像到那张严肃到没有任何笑意的小脸。
一点儿劲都没有。
“奶茶。”白词意兴阑珊地吐出一个词语。
余长乐眉头一皱：“你让我现在去给你买奶茶？”
他的声音冷淡下去，“或许吧，毕竟某人喊得一点儿都不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