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大小姐,解气了吗

落在程舟眼里多多少少有些挑衅。

“那你准备在这门口待一夜?”灯光昏暗,他有些看不清宋辰熙的脸。

“对。”宋辰熙点点头。

这就很微妙了,程舟不动声色:“你觉得我们家不安全吗?”

“不是,只是想她见我的时候,第一眼就能看见我。”宋辰熙回答的气定神闲。

“那你进屋里等着不是更好吗?”程舟态度温和,不夹杂任何敌意,仿佛是真的在为他着想。

“好是好,但是对长乐名声不好。”他解开一颗衬衣的纽扣,反客为主地在地板上坐下来:“你们去睡吧,我会照顾长乐。”

程舟蹲下身:“可你这个年纪,正是血气方案的年纪。留在这儿反而让人觉得不放心呢。”

“既然哥哥这么关心长乐,不如留下来一起等?”宋辰熙坦荡回视。

程舟一时哑然,而宁南终于明白,为什么余长乐会在他的那一刻,立刻卸下防备。

她全身心的信赖着这个男人,这种信任不是相信这个男人不会对她做什么,而是她允许这个男人做什么。

而他正是什么都不做,才得到这种信任。

他拉了拉程舟,“哥,去睡觉吧。那这位……同学,就辛苦你了。”

“不辛苦。”他微微一笑:“应该的。”

程舟眼睛一眯,冷冷转过身,关上了门。

*

周日晚,凌晨。

白词回到家,推到门就感觉不对劲,客厅的落地灯转换了位置,随之身后的门关上了,房间里的壁灯也骤然亮起,他的身上重重挨了一下,促使他猛地趴在开放厨房的吧台上。

他尚且没来得及回头,一阵剧痛从肩胛骨传来。

他眼神冷冽地踢倒脚边的凳子,跟身后的人拉开一段距离,接着朦胧的灯光,他终于看清来人,黑发冷眸,黑色的蕾丝裙配着蕾丝手套,让她挥舞着高尔夫球杆的时候,都透着一股优雅。

居然是余长乐。

他眼睛里冷冽尽散,举起双手,竟是放弃了抵抗。

她用小羊皮的鞋子踢开脚边的椅子,挥舞着高尔夫球杆,狠狠砸在他的肩上、腿上,最后落在他小腿上的时候,逼得他单膝跪了下来。

他仰起头,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余长乐丝毫没有心软,丢开高尔夫球杆,抓着他的衣领,用膝盖顶在他的腹部,随即将他甩翻在地。

他浑身酸痛,但丝毫不觉得气愤,缓缓从地上坐起来:“大小姐,解气了吗?”

“没有。”余长乐弯腰捡起丢掉的高尔夫,继续向他逼近。

他静静看着她走进,随即抬手抓着她挥来的球杆,将她重重往前一拉。

她顺势跪倒在地,狠狠在他脸上了一拳。

他被打得微微偏头。

“还有这边。”他又侧头,递上另一边的脸。

“你强迫症呢?”余长乐微微喘息,似乎解气了很多。

他微微一笑,“这不是让大小姐解气吗?”

“无耻。”说完之后,余长乐缓缓起身。

他摁住她的手背:“大小姐是气我放了东西,还是气自己没察觉到我放了东西呢?”

余长乐也不挣扎,冷冷地看着她,举手投足都是高高在上的优雅。

他比之前的每一次都想撕破她的伪装。

“可东西要不是我放的呢?”他凑近她,露出夹杂着委屈的笑容:“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只是真的想保护你呢?”

她淡淡一笑,“那你应该看着是谁下得了吧?”

“对啊。”他的目光扫过她的嘴唇,“是一个女人哦。”

她眼眸微垂,突然倾身向他靠近,身上的蓝风铃气息扑面而来,他心神一动,随之就被余长乐压倒在地,她单膝压在他的胸口,手抓着他的手腕,缓缓压过头顶,漂亮的小脸与他贴得极近。

他突出的喉结滑动了一下。

随之,他手腕一凉,金属的手铐扣在他的手腕上,而另一头扣在旁边的护栏上,余长乐站了起来。

他哑然苦笑。

明知道她是在骗自己,却还是忍不住心动。

“然后呢?”他气定神闲的询问。

她拿起吧台上的杯子倒了杯水,然后捏着他的下巴灌了进去,冰冷的水顺着他白皙的颈脖,浸湿胸前白色的衬衣。

“长乐,你不能这样对我。”他隐隐猜到她想干什么。

“为什么不能呢?”她丢到手里的水杯,蹲在他面前,宛如高高在上的女王,环视着眼前宽敞空荡的大平层,在他回来之前,她已经把这里逛遍了,单独的拖鞋、牙刷和统一的男性用品,处处都透着独自生活的迹象:“白词,从前的余长乐是真的喜欢过你的。”

所有人都觉得原主冲动无脑,可是她比大多数人善良,至少她从来没同情过他的身份,不顾流言蜚语,拼了命的把他拉进谢风的圈子,给予他庇护。

但是,他却糟蹋了这份喜欢。

一直在暗地里通过践踏余长乐,宣泄着对这个上流阶层的嫉妒和怨恨。

可是,他每次又总是真的舍不得把事做绝,把原主逼入绝境,又让她逢生,可见他的内心到底有多纠结。

渴望被靠近,又害怕被靠近。

这让现在的余长乐又对他保留了一份仁慈。

“那现在的余长乐呢?”他仰起头,唇角带着一丝讥讽。

似乎从来不认为她喜欢过他。

原主所有的好,在他眼中都似愚弄。

“你这个人还是真是无可救药。”她站起身,大义凛然地将手铐钥匙丢进鱼缸里:“我们两清了。”

“清不了的。”他已经感觉到刚才喝下去的药在发挥作用,嘴唇和体内都逐渐变得燥热,但还是没有表现出任何失态,“余长乐,下次你就跑不掉了。我手上这东西,我一定还给你。”

“我不要了。”她声音冷漠,打开房门离去。

他咬着嘴唇冷笑:“那就由不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