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遥说过,不出意外的话,夜家人不会是特殊体质。
夜景辰体内的火毒发作到眼下这一步,如果不是因为体质的原因,那只能是——有人做过手脚?
这个可能,令她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寒颤,“阿夜……”
夜景辰抬眸,“嗯?”
苏七咽下到嘴的话,只试探的问了一句,“眼下都过年了,也不见顾隐之与祝灵回来,你与他们可有联系?”
顾隐之能给他药,与他有书信往来,说明顾隐之对于他的火毒失控,已经有了一些了解。
可从那封信的内容来看,顾隐之对火毒失控一事,也是无能为力的!
“有过一些书信往来。”夜景辰轻描淡写,“祝家想要尽快替他与祝灵操办婚事,他与祝灵脱不开身,暂时没办法回京。”
苏七干干的笑了一声,“这可是好事啊,若他们的婚事定了下来,我们也得去山海城走一趟,参加他们的婚宴。”
“嗯,待他们定下来再说。”
苏七没再说话,抱着他的胳膊,将头靠在他肩膀上。
回到客栈,小七乖乖的在等他们回来。
一行吃了晚饭,苏七把顾子承做的共通点笔记要了过来,在睡觉前翻看了一遍。
除了顾子承与她说过的那些共通点外,几名死者还有另外一个共通点,便是她们都被凶手侵犯过,仵作不方便查看,是请了汾县有名的稳婆查验的。
联想到上次去围场时碰到的案子,几个死者最初也是被认定为遭受了侵犯,但后来通过验尸才知道,凶手并未真正动手,而是借助了外物,暴力施虐。
看来,她明天得去见见那名稳婆了,她无尸可验,只能靠稳婆的证词来做推断。
次日一早,他们才吃完早饭,还未去县衙,马县令便派了两个手脚利落的官差过来,听候他们的差遣。
苏七提出先去找稳婆。
两个官差带路,她与顾子承一起,留夜景辰在客栈里陪小七玩,她这么做,是存了另一个心思,夜景辰的身体状况每日愈下,她只想他好好休息,尽可能的不奔波走动。
路上,顾子承似乎也看出了什么,“姐姐,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苏七强撑着笑了笑,“没事,先将这里的案子查清楚,我们便回京城。”
顾子承有些自责的垂下头,“我还是太没用了,不如苏遥表哥,事事都能帮着姐姐。”
苏七抬手敲了他的头一下,“谁说你没用了?你昨日做的共通点笔记,让我省去了查看案卷的时间,于我而言,已是很大的帮助了。”
顾子承被苏七的话安抚到了,不再像刚才那样颓然。
很快,一行人到了稳婆的家里。
苏七问的话比较隐秘,与稳婆单独在房中说话。
听清她的来意,稳婆很肯定的回道:“我替人接生了几十年,对男女间的那点事了如指掌,几个死者很显然是被凶手玷污的,而且,凶手极其的粗鲁,您是没瞧见,几名死者的情况有多凄惨。”
说到这里,稳婆连番摇头感叹。
苏七仔细问了她一些细节,最后从她的话里分析出,凶手的确是亲自做的,没有外物的痕迹。
告别稳婆后,顾子承不由问道:“姐姐,接下来我们去哪里查?”
苏七抿紧着唇,又拿出顾子承的册子,看了眼关于几个死者的身份信息。
死者间是没有任何共通点的,只有凶手的作案手法几乎一样。
“去走访一下几个死者家属吧。”
从幸存的冯蕊那,他们得知了凶手的基本相貌特征,她想去看看凶手是随机挑人做案的,还是预谋挑人做案的。
如果是随机,死者的家属很有可能未见过凶手。
换而言之,是预谋的话,凶手肯定会在死者家的附近踩点,被人看到的机率极大。
在官差的带领下,他们走访到未时,才把几个死者的家走访完。
从得到的线索来看,所有人都没有见过右眼角下面长了泪痣的男人。
由此可见,凶手与受害者间没有过接触,是随机杀人。
一行人去往县衙,马县令也刚从外面回来不久。
见到苏七,他连口茶都顾不上喝,直接禀道:“王妃娘娘,下官去搜查了关于船只的事,还真在一个通云河的上游河湾处,发现了一艘无主的小木船。”
他咽了口唾沫才接着道:“船只与现场,已经让官差守着了。”
她昨天只是走访了一番,就顺水推舟的找到了冯蕊,那手段简直令人自愧不如。
所以在找到线索后,他不断妄动,生怕破坏了现场。
苏七点点头,“还有木屋主人与古飞宇的线索查得如何了?”
马县令朝一个官差看过去,那官差禀道:“木屋是属下去查的,放羊人几年前将羊卖了,离开汾县,木屋如同无主之物似的,周边没有百姓,所以没人知道谁在用木屋。”
苏七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官差接着道:“至于那古飞宇,其它官差还在翻看汾县的户籍记录,方才为止,似乎还没有寻到与人名相关之人。”
苏七默了默,朝顾子承看过去,“这样,你留在县衙,帮着一起看户籍资料。”
顾子承应了一声,“好。”
苏七见时间不早了,在县衙里随便吃了点东西,便让马县令引着她去往河湾看木船。
木船比较旧了,系在河道边的树枝上。
船身没有遮蔽物,但船头的甲板下面有一个不小的空间,完全可以塞进去一个人。
苏七半蹲在甲板前,朝里面的空间看去,这个角度,光线不算暗,她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掉落了不少头发,在角落处还有一支发钗,
头发细腻而长,显然是女人的。
至于发钗,冯蕊未曾说过她丢了,可见是之前的死者留下的。
苏七把发钗给了马县令,让他派人去问死者的家属。
她站在木船中央,四下环顾一圈。
周边的河道附近没有人家,木船也是藏在一个河湾里面的,就算是从河道上走过,不仔细看的话,也看不到船只。
凶手心思细腻,做事谨慎,难怪案子发展到现在,什么线索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