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坡的另一面,的确矗立着一个破败的木屋。
因为曾经用于圈养过羊,木屋占地面积不小,除了羊圈之外,另外还有几间房。
大白明显比刚才还要急躁了。
苏七示意了马县令一个眼神,马县令压低声音朝跟在身侧的官差吩咐。
“你们几个,马上去检查一番,看看木屋里有什么情况。”
“是。”
官差领命而去。
过了一会,一名官差便从木屋里走出来,高呼一声,“里面什么都没有啊!”
苏七闻言,不由看了眼还在嘶吼的大白,当即带上大白一同下坡,朝木屋走去。
两个大人物去了,马县令自然也得跟着一起。
一行人下了高坡,先来搜查的官差朝马县令道:“县令大人,里面当真什么都没有,属下几人全都看过了。”
苏七没等马县令说话,径直带上大白进了木屋。
木屋里面透着一股腐朽的木材味,以及一股多年都未挥散干净的羊骚味。
这两股气味实在太过刺鼻,她隐隐嗅到了其间还搀杂着其它的气味,短时间却分辨不出来。
大白也同样,被屋子里的各种气味扰乱,像无头苍蝇似的乱窜。
苏七看向夜景辰,“阿夜,你怎么看这个地方?”
夜景辰微微蹙眉,随手在一面墙上摸过,手指立即沾上一层灰,“看起来,像是许久没有人来过了。”
苏七点点头,“我刚才仔细看过,入口除了官差留下的痕迹外,似乎没有外人来过的痕迹,但大白认定了这里有古怪,应该错不了,我们再搜一遍。”
“嗯。”
苏七就近进了一个房间,与官差刚才禀报的一样,房间里空荡荡的,有什么东西一目了然。
她又进了其它几间房,还是一样的结果。
正当她准备重新检查一遍的时候,忽然看向身后的房间。
刚才站在高坡上往下看,可以清楚地看到木屋的占地面积。
如果她记得没错,靠东边的房间,因为是凸出去的,可以直观的看清楚面积,应该是几个房间中最大的。
可她刚才进去检查的时候,房间面积十分狭小,与外面看到的完全不符合。
除非……
她微微眯眼,仔细查看起三面墙。
在看到靠右边的一面墙时,她朝夜景辰道:“那里有问题。”
不待她解释,夜景辰已然明白了她的意思,运用内力一掌击过去。
啪的一声,右侧的木头墙面霎时断裂,从裂缝处看进去,墙面的后面,还有一个极大的空间。
马县令与官差反应了过来,惊呼一声,赶紧跑过去查看情况。
“找到了……找到了!人在这里啊!”
苏七紧提着的一颗心稍稍放松,迅速朝那边跑去。
几个官差找不到打开隐蔽空间的机关,只能在木墙裂开的地方,用剑砍出一个能容人进出的缺口。
苏七探身进去,立刻看到了在里面的角落处,躺着一个被绑得结实的姑娘。
姑娘闭紧了眼睛,嘴里塞着布团。
“冯蕊……”
她一边唤着她,一边用力晃了她几下。
冯蕊的眼皮很快就动了动,睁开一条细缝。
苏七这会已经取下了她嘴里的布团,她的意识恢复过来后,立刻‘啊’的惊叫起来。
“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
苏七抓住她的肩帝,直直盯着她惊慌失措、毫无聚焦的眼睛,“你别怕,我们是官府的人,是来救你的。”
许是听到了女人的声音,冯蕊的求饶声戛然而止,怔怔的迎上苏七的视线,“官……官府的?”
苏七点点头。
冯蕊心底绷紧的弦瞬间绷断,她呜咽着哭了起来,有得救的喜悦,也有对这次遭遇的后怕。
苏七拍了拍她的肩膀,没解开绑在她身上的绳索,而是取出短刃,直接割断,而后把有绳结的地方递给后面进来的官差,让他们收好。
见冯蕊的哭声降低了一些,她才问道:“你能自己走么?有没有伤到哪里?”
冯蕊自己坐了起来,带着哭腔回道:“我能走,那人……那人将我绑来这里,还未对我做过什么。”
苏七没再说话,搀着她离开这个隔出来的密室。
到了外面,冯蕊坐到一侧,有官差拿了水囊给她。
苏七让她先自己缓缓,走到夜景辰身侧,他正在看木墙的一侧,正当她想问一句看出什么端倪了没,就听啪哒一声,木墙自行活动,朝一侧挪开,里面的隔出来的空间,完全显露在众人面前。
“是个简易的机关,不算难。”夜景辰看了苏七一眼,而后望向里面,“我负责查找线索,你去问话?”
苏七点点头,“好。”
以前找线索跟问话验尸都得她来,现在有夜景辰替她分担,霎时觉得轻松了不少。
她放心的折回冯蕊所坐之处,坐到她对面,没急着说话,而是仔细打量了她一番。
她的发髻乱了,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可见擦伤及淤青。
“你是冯蕊对吧?”
冯蕊点点头,浑身仍在止不住的发颤。
“你还能回忆起来,昨日是如何出事的么?”
冯蕊用力的咬住发白的唇,看了她一眼,很快又垂下头,吱唔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苏七眯了下眼,“既然你不好说,那我问你什么,你便答什么吧。”
冯蕊隔了一会才轻应一声,“嗯。”
“是你将你母亲迷晕的?”
冯蕊浑身一滞,半晌才张嘴,吐出一个字,“是……”
不等苏七再问,她便急忙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
说到最后,她涨红了脸,仍旧是说不出下文。
苏七替她说道:“你这么做的原因,是想出去与谁会面?”
冯蕊垂下头,不安的绞着袖子。
“那人便是将你绑到此的人?”苏七睨着她,“他是谁?”
冯蕊难堪的开口,“他……他是我在花节上遇到的人,我与思菊她们走散后,被小偷抢了钱袋,是他帮我将钱袋追了回来,后来,我们便通过狗洞往来书信与礼物,因为我没办法出去与他见面,他也说他家境贫寒,暂时也没法子来我家求亲,昨日……”
想到昨天的经历,她到嘴的话一咽,双手环抱住自己,害怕的往后缩了缩。
“我……我怎么都没有想到,他竟然是近来在汾县闹得沸沸扬扬的凶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