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不顾管家的警告,痛哭流涕的伏在地上。
“我真的只是放了血,什么都没有做的啊,我也不知道管家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我……我将他给的银子都交出来,别杀我,求求你们别杀我啊……”
“没用的玩意。”
管家又狠踹了下人两脚,这才哼哧着扶墙,从地上站了起来。
夜景辰刚才的内力,几乎让他的五脏六腑搅在了一起。
“是我……是我做的又如何?”
楚容策一脸诧异的从外面走进来,“黄叔,你……”
管家朝楚容策所在的方向看过去,“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有人付了一大笔银子给我,我自然要替他将事情办好。”
“究竟是为什么?”楚容策仍不敢相信,在秦王府做了这么多年管家的黄叔,竟然会这样算计于他。
黄叔没作声,咳了几声后,又吐了几口血出来。
苏七眯了眯眼,“有人想让你逼疯秦王,是么?”
幕后那人的心思,是想让楚容策的第一人格处于紧绷之中,待他承受不住的时候,第一人格便会削弱,由第二人格掌握身体的控制权。
至于为什么不用药,极有可能是因为用药后逼出来的第二人格是短暂的,迟早会被苏醒的第一人格取代。
这之间,应该还藏着什么隐秘。
比如说,幕后那人有求于第二人格,第二人格却提出了帮他控制身体这个条件……
而能想到这个办法的人,除了要知道楚容策的身体状况外,还要十分了解人格分裂这种病。
“是杀心!”
苏七双眼一眯,瞥见黄叔要寻死后,她蓦地窜向前,从布袋子里取出针包,在他身上的几处大穴扎过,制止他咬舌的同时,也替他延命片刻。
夜景辰刚才的那一下,并未留情,就算他不咬舌,也活不过一刻钟。
黄叔站在原地,一动也不能动,身上的疼痛仿佛也缓解了几分。
苏七收了长针,朝夜景辰看过去,“是杀心,是杀心在指使他。”
夜景辰微微颌首,示意了无影落影一个眼神,而后揽着苏七,将屋子里的其它人全部带出去。
里面有无影落影在审讯,两人并未参与。
楚容策站得远远的,数次张嘴想问句什么,在迎上苏七的视线后,瞬间又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苏七看着这样胆怯腼腆的他,只得主动与他说一句,“杀心就是安崇誉,他想将另一个你唤出来。”
至于安崇誉这么做的目的,只能等无影落影的审讯结果了。
之前楚容策在明镜司表现出来的古怪行为,惹得她与夜景辰怀疑他并非第一人格。
现在看来,是他们怀疑错了,当时的楚容策,双手沾血的恐惧显然大过于恐女症,所以才会在她接近的时候,反应迟钝了几秒。
楚容策垂下头,攥紧着拳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夜景辰这才开口,压低声音与她说了围墙那边没有发现的事。
苏七点点头,问题是出自管家与下人那,围墙处没有痕迹线索是正常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无影落影终于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主子,王妃,人招了,也死了。”
苏七与夜景辰朝一个角落走了几步,避开秦王府的其它人。
无影这才开口,“那管家说,来找他做这件事的人是个姑娘,扎着两根粗辫子,言行举止十分放浪。”
苏七插了一句,“是简诗乐。”
无影继续道:“如王妃推测的那样,来找他的人,的确是想让他用这个法子逼疯秦王,另外,他还交待,每个月的初一,他都会去城郊的城隍庙,与那姑娘接头,同时领取赏银。”
苏七咬了下唇,“我们今天这样大张旗鼓的来,恐怕已经打草惊蛇了,下月的初一,简诗乐应该是不会去城隍庙的,管家有没有说,如若他将秦王逼疯了,要怎么紧急联系到他们?”
“管家说,他也问过她这个问题,但她只与他说,逼疯之后的事不用他禀报,秦王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苏七看着无影,“管家真是这样做的?”
无影与落影一齐点头。
苏七立刻望着夜景辰,“如果真是这样,那只能说明,秦王的第二人格,与往生门是有接触的,我刚才就在想一个问题,杀心要逼出第二人格,为什么不用药?现在看来,第二人格肯定掌握着杀心想知道的什么事,而他拿那件事做要挟,杀心只得想办法帮他获取身体的控制权。”
“秦王知道什么事?”
苏七沉吟了片刻。
“杀心挑在我们离开京城之后,才开始动手刺激秦王,由此可见,秦王知道的那件事,是与那期间发生的事有关的。我们反向推测一下,离京前出的事,无非就是两件,其一是溶洞藏尸案,第二是小七被劫。”
而小七被劫是杀心间接促成的,应当与他的目的无关。
剩下溶洞藏尸案……
难道杀心查到了什么?必须得用到楚容策的第二人格?
毕竟,神秘人的犯案手法跟杀心一致,但杀心少了一环仪式。
他应该急于找到神秘人,完善他的杀人仪式。
她想了想,朝夜景辰开口道:“阿夜,我想单独与秦王说几句话,虽然他与二次人格不具备相同的记忆,但至少知道一些。”
夜景辰微微颌首,“我去前厅等你。”
“好。”
苏七目送夜景辰离开,而后才走向秦王。
周边的下人也都被无影落影暂时唤走,院子里只剩下两人。
她站定在他的一米开外,尽量不引起他的恐惧。
“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楚容策还没从管家的背叛与死亡中回过神,紧张的站在原地,说话时,就连声音都在发颤。
“问……问吧!”
苏七直直的盯着他,“以前安崇誉与你交好的时候,可有意向你打听过什么事?”
楚容策摇摇头。
“我们只会聊一些与诗词相关的。”
所以在安崇誉出事后,他一直都不愿意相信。
“那你好好回想一下,你有没有与他提及过,你某天在一个十分奇怪的地方清醒过来,完全不知道你去那里是为了什么,做了什么……”
楚容策按照苏七说的那样,仔细的想了起来。
好半晌他才想到了一件事,“我与他是说过这样一件事,五年前的庙会,我去上香,你也知道我恐女,所以我走的都是人烟稀少的小路,当时不知道什么原因,我再清醒过来的时候,并不在我走的那条小道上,而是在一片林子里。”
“五年前的庙会,那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