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黑夜里的帝皇

照着左眼就是一拳。

“谁指使你撕她衣服了?”

右眼又是一拳。

那女孩被她打的脸左右偏侧,甚至连挣扎都来不及。

拳拳用力,拳拳致命。

白千凝甚至在自己挥拳的间隙听见了她脸上骨头碎裂的声音,血液顺着她的鼻孔缓缓淌出,像是两条小溪。

所有人都注视着这一幕,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帮忙。

直到把面前的女人打的“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含糊不清地道歉求饶,白千凝这才收回拳头照着手背吹了口气。

她掐着腰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威风凛凛。

“哼,靠着男人而活的母狗,又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狂吠?”

那女孩哆嗦着身体跪在地上,磕头请求白千凝饶命,白千凝这才偏侧过身子把凌仑从背后让出来,朝着她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去给她道歉,要是她原谅你了,我就饶你一命。”

那女人扭头,挪动着双腿朝着凌仑方向挪去。

“对……对不起……”

感受到一股奇异的目光,白千凝不耐烦地看去,只见黑暗里有一个人影,影影绰绰的,仿佛是凭空出现。

这家伙,倒是没见过面。

刚来的?

白千凝注视着那个黑影,眸里划过一丝冷光——那就封口!

“砰!”的一声巨响,她猛地一手摔碎了酒瓶,一步冲过去,一手扯着他的领子将他提到自己面前,一手握着酒瓶瓶颈处用尖锐的玻璃对住那个黑影,冷声道:

“我告诉你,敢说出去——”

她挥了挥手中的玻璃瓶,看着尖锐的玻璃边缘泛着苍白冷光,声音低沉:

“我撕烂你的嘴!”

她用力很大,直接将他的脸扯到了自己面前,甚至让他的鼻翼都蹭到了自己的脸上。

黑暗中传来一声轻笑。

“好好好,我怕你,行了吧?大小姐?”

声音戏谑带着笑意,完全没有把她当回事。

白千凝眉头一皱——靠得这样的近,她却完全感受不到他身上炽热的感觉,就算是刚才说话也没有感受到一般人应该发出来的热气。

这家伙身上怎么这么凉?

就好像血液是冷的一样。

她阴着脸瞥了一眼那个女人,听到了凌仑原谅她的回答,直接转身脱了外套披在凌仑身上,附身拉起她,替她擦干泪水,又替她系好顶端的扣子。

“回家吧,扇了那个人渣,仇也报了。”

“可是,可是我回家……”凌仑抹着眼泪地扯住她的衣袖道:“我丈夫又该打我了……”

她丈夫是本市著名企业家,当年追她的时候文质彬彬行为有礼,和身为校花美女学霸的她真是一对,所有人都看好这个婚姻。

谁都没想到婚后他丈夫性情大变暴露了本色,醉酒夜不归宿,还带着不三不四的女人回家,甚至殴打辱骂她,逼着她打胎。

为了不让父母担心,凌仑只好暗自在这个会所做调酒师来补贴家用,完全不陪客,没想到,今天却遇到了刁难。

他们在她调好酒以后居然要求她留下来跳脱衣舞甚至更过分的事情,她拒绝了就被扇了几个耳光,泼了一身酒。

外面的总经理知道了也不敢管,只好偷偷给白千凝——凌仑的好友打求救电话,白千凝听闻直接放下手中的合同赶了过来。

“他?”

白千凝听闻嗤了一声,丝毫不遮掩语气里的不屑一顾。

“垃圾人渣,除了会玩弄女人还会干什么?”

说着她一把拉起她的手,领着她往门外走。

“别怕,今晚跟我睡,明天我带你去离婚。他那垃圾敢找你事情,”

她上下打量了一眼已经被拦腰踢断的门,眸中恨意暴起。

“老娘我阉了他,渣渣!”

白千凝跨过破烂的大门,对着早已赶来在门外等候的经理吩咐道:“踢坏的门我陪,把账单寄到白家公司。”

白千凝不知道的是,身后包厢的黑暗地方,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她。

那双眼睛中充满了惊喜,与无尽的……占有欲。

直到白千凝走远了,脚步声消失了,刘琨这才敢低声骂了句擦脸上的血。

“她一直都是这样子的?”

声音清澈,甚至还带着笑意。

刘琨循声望去,只见那人坐在黑暗里,完全看不到他的轮廓,甚至安静的都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不知怎地,刘琨咽了咽唾液,心中暗自忌惮起来——这个男人,和黑暗,简直是一体的。

好似本就出生在黑暗之中,行走在黑夜里的人。

他不知道他的底细,只能试探着说道:“确实,这丫头,性格一直这样,泼辣刁蛮。”

黑暗里的男人不答,嘴角微扬,颇为愉悦——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性格变得这么大。

“喂,”刘琨咽了口唾沫,大着胆子说:“你不是想来本市投资吗?我给你一个机会。”

“弄死那个娘们,我把你从牢房里捞出来,给你投资链。”

黑暗中的那个身影沉默着,不答。

刘琨以为他想要报酬,随即大着胆子附加条件,“公安局的那边很多人我都认识,上至局长下至狱长。你若是杀了她,我给你八千万的报酬,你进去坐一两个月,风声过了我就找人把你拉出来,出去避避。”

刚才感觉他有城府,应该有胆量杀个人吧?

无人应答。

沉默,依旧是让人压抑的沉默。

黑暗中的影子,好似一尊塑像一般,沉默至极。

刘琨看着他,心里中就没了低——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他怎么也查不清,根据他给的那张名片看来不过是一家巧克力公司的执行董事,但是怎么看那个公司的营业执照都觉得有问题。

说不出来的奇怪,但是却又挑不出什么毛病。

不过须臾间,汗水竟然遢湿了他的衣服。

无形之中的威压,好似一张大手,牢牢地握住了他的呼吸。

“乒叮”一声,一簇火光在黑暗中亮起随即又熄灭,影影绰绰照出那个男人的脸。刚毅的五官却夹杂着极度的俊美,眉宇舒展,丰神俊朗。

一个火点在黑暗中明明灭灭的,浓重的烟草味道蔓延开来。

明明灭灭的烟头之下,乳白色的雾气缭绕,衬得他那张俊美的脸更加青森。

他这人平日里都不拘言笑,惯用暴力手段,现在心情又极度不好,自然比平日里更让人忌惮。

刘琨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见状自然是不敢多言。他身边那群狐朋狗友更是仗势欺人的主,一帮子软蛋,没一个身板直的。看着自己老大的气势软了下去,自己也是怕的不能行,更别提说出来什么狠话了。

“斗不过就找帮手,真是窝囊。”

声音里似乎还夹杂着丝丝冷笑与嘲讽。

蔑视,不言而喻。

刘琨顿时怒火冲天,将心中的恐惧燃烧殆尽,猛地站起来指着他的鼻尖怒骂,“信不信我让你永远滚出本市,再也回不来?”

那个身影不再说话,指尖的烟头仍旧悄无声息地燃烧着,徒留一阵“啪嗒啪嗒”的烟草被燃烧的声音。

空气中的白色薄雾缭绕,趁得他浑身更加青森可怖。

被无视的刘琨更加愤怒,一时间气血上涌,完全顾不得他到底是什么人了。

“你知不知道我爹是谁?”

话音刚落,“碰——”的一声爆裂开来。

黑暗中猛然一声巨响,连玻璃窗都震了震。

桌上那瓶最为名贵的葡萄酒被黑影随手摔在桌上,瓶子被砸得粉碎,玻璃片四处乱溅。

那声巨响着实突然,凭空出现,吓得其余所有人都哆嗦了一下。

“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我怎么做了?”

他的声音冷了下来,好似寒冬腊月天上的明月,锋芒阵阵寒气逼人。

像他这种常年手上沾血游离于黑暗世界的人,身上的气势自然是凛冽的。

刘琨这种平日里只是喝酒玩女人的富家公子哥,又怎么敢在他面前造次?

他顿时吓得脸色苍白浑身一阵哆嗦,讪讪地把手收了回去,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我,我警告你——”

那个身影转身,手中的玻璃碎片被弹了出去,刘琨脸上,顿时留下一道血痕。

血液,顺着伤口滑落。

刺痛感,直扎心底。

警告声戛然而止。

刺痛从脸上传来,刘琨顿时捂住脸,感受到滚烫的热血顺着指缝缓缓滴落,声音嘶哑,“你到底是谁?你干什么!”

“敢报警,你试试。”

刘琨一听,立即伸手摸身边的手机,恶狠狠道:“我告诉你,我在警局有很多关系。你牢饭吃定了!我让你牢底坐穿!你敢伤我!”

黑影不答,猛然间夺过他的手机往地上一摔,“碰!”的一声,黑暗里再次传来一声巨响。

手机顿时被摔地屏幕碎裂,零件剥落。

刘琨惊恐地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男人冷哼一声,一把扯住他的领子,将他摁在沙发上,手中的玻璃碎片已经抵住他的咽喉。

整个过程快的,甚至还不足一息之间。

锋利的尖端,缓缓刺入皮肤。

血珠子,从被刺破的皮肤里缓缓滚落。

动作一气呵成,迅速地让人根本反应不过来。

就一刹那间,空气仿佛凝固了,刘琨甚至觉得现在被灌入肺中的空气是凝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