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闹什么！这里是警局！”
领队再次大吼一声，但张发耀冲面而来的杀气让他也下意识朝后退了一步，面前的人像是即将出笼的恶鬼，那双阴沉的眼盯着面前的警察，一字字冰冷开口，“她就是个废物！被我软禁那么多年，能做什么事？都21世纪了........？”
警察领队猛地一拍桌子，“够了！不用你这种人来质疑我们的办案水平！她要是清白的，我们自然不会为难她。你这么激动，反倒让我们觉得她做过些什么了！”
双方对峙半晌，四目相接，仿佛有火花在噼里啪啦的闪现，最终，张发耀收敛了情绪，坐回到位置上，又什么都不说了。
吓死了，还以为他要闹什么事呢。
见他坐好，警察们也松了口气，而就在这时，他们苦等的人也姗姗来迟。
“抱歉........！早高峰时期，我来晚了.......！”
张发耀的律师千呼万唤始出来，抱着一个公文包，进了审讯室后立即坐到了张发耀身边，还不住低声对他道歉，“不好意思张总，我来迟了，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谁为难谁啊？警察们听的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哦，既然对方的律师也到了，现在可以开始审讯了吧？”
审讯桌左边，薄臣赫派来的律师终于肯开口说话了，张发耀见他一副云淡风轻胸有成竹的样子，不知怎么冒出一股无名火，把牙齿一咬，冷声开口，“行！既然薄总这么自信，咱们就先从不久前的合作开始说起！”
他冲律师一个眼神，旁边人立刻从公文包掏出一份合同，警察集体凑上来，上面白纸黑字昭告着，签约的人的确是张发耀和薄臣赫。
“如何？”张发耀一挑眉，恶劣的眼神扫向对面冷静的人，“这合同可是具有法律效应的，你推脱得了吗？”
顺着他的眼神，警察们也齐齐朝薄臣赫的律师看过去，只见那律师不慌不忙，接过合同快速浏览了一遍，煞有介事的点头，“不错，这上面的确是薄总的签名。”
还真有合作？警察们瞬间警觉，正要出警抓薄臣赫回来，那律师又不慌不忙的开口，“但是，这合同上也说了，和张发耀合作的并不是薄氏总部，而是薄氏名下，由魏醒先生管理的分公司。薄氏情况特殊，分公司并不由薄总直接管理，所以这份合同对薄总来说，只是起了一个引荐人的作用，他并不需要为此承担法律责任。”
就知道他要推到魏醒身上。
张发耀冷笑一声，行，魏醒就魏醒，能抓一个薄臣赫的好兄弟，重伤他名下最庞大的分公司TL也是好的。
“所以和张发耀合作的，就是魏醒先生？”警察看向两个律师，见他们都点头，再次准备出门去抓魏醒。
“但是——”
紧要关头，薄臣赫的律师再次慢悠悠的开口，警察只能刹车回头再次听他说道。
“刚才我还看到了魏醒先生和张发耀签约的合同，但内容有些古怪。”说到这，那律师一顿，似乎觉得好笑，“也许在座各位听说过不久前薄氏和顾氏的那次决裂。薄总从妹妹手里收回了顾氏的股份，为了眼不见心不烦，又转手送给了魏醒先生。魏醒先生见顾氏一天天败落，直接将股份全部卖出。在这份合同上，他以顾氏的名义和张发耀先生签约，但他实际对顾氏没有任何掌控权，所以这份合同……”
他拉长语调，在张发耀快要浸出血的眼眸中淡笑一声，“……是无效的。”
什么？
警察们听的齐齐倒吸一口凉气，薄臣赫竟然做了这么大一个局？先是推给魏醒，魏醒又推给顾氏，结果这两人都没有顾氏的股份，整个合作，分明是在戏耍张发耀啊！
他们能意识到，张发耀和他的律师当然也能意识到，两人的脸色都变得无比苍白，张发耀更是暴怒起身，一把揪住了对面律师的领子。
“你放屁！这绝不可能！合同是我看着魏醒签的！什么狗屁顾氏，听都没有听过！”
“张发耀！你在干什么！放手！”
对面三个警察齐齐上手拽开了张发耀，张发耀怒目圆睁，不敢置信，薄臣赫派来的律师丝毫不为所动，理了理衣领，似乎是为了气张发耀，又道。
“魏醒先生可真不是个好人啊，您说是吧？拿一个空壳子来和你合作。先不说他没有顾氏的股份，就说顾氏这日益衰败的样子，是不是在暗示您也要完了呢？”
“你！”
张发耀拳头捏紧，猩红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以为自己被抓就是天大的败笔，没想到薄臣赫还能在合作上再甩他一个耳光！
合同是假的？可他分明签了两份合同以作保险！太可笑了，原以为他能在薄臣赫和徐方鑫的鹬蚌相争之中获利，没想到稳坐钓鱼台的那个人反而是薄臣赫？
他甚至只派了一个律师来，轻飘飘几句话，就把自己完全摘干净了。
“不可能！”张发耀被三个警察按着，瞳孔游移，不停喃喃着，“这绝不可能！合同怎么会是假的？薄臣赫他又怎么敢？当时我抓着他老婆！他还有心思算计这些？”
两者又不冲突，薄臣赫的律师同情的瞥了张发耀一眼，“合同有没有效，法官会做最后的审判，我只希望您不要再报无谓的希望了。”
说到这，他才突然站起，郑重的看向对面三个警察。
“警察同志，我们薄总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一直十分配合警方的工作。要不是他重伤住院，今天肯定会出席的。后续有需要我们的地方，请随时传唤。另外……”
他又转头看向张发耀，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给了他最后一击。
“薄总的医药费，还请一分不少的打到他的账户上。张发耀先生，现在是法治社会，已经不是你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的了。”